李明送钱老出门，回来后，房中一片沉寂。
陈氏看着那些文书，心中懊悔不已。她本以为是在为李家除害，没想到却犯了如此大错。
"芳儿......"陈氏开口道，声音有些颤抖。
林芳抬起头看着婆婆，眼中没有怨恨，只有深深的疲惫。
"芳儿，娘......"陈氏想要道歉，却又拉不下脸来。
林芳摇摇头："娘，过去的事就算了。我知道您也是为了李家好。"
听到这话，陈氏心中更加难受。如果林芳对她大发雷霆，她反而会好受一些。但林芳的宽容让她觉得自己更加卑劣。
李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想起昨日妻子跪地求饶的样子，心中充满愧疚。
第五章
接下来的几日，李家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陈氏几次想要向林芳道歉，但每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是长辈，如何能向晚辈认错？可是心中的愧疚却如毒蛇般噬咬着她的内心。
林芳依然每日早起晚睡，操持家务，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细心的人会发现，她再也没有笑过，眼中的光彩也渐渐暗淡下去。
李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试图与妻子交流，但林芳总是客客气气地回答，再也没有从前的亲密。
这日下午，林芳正在院中洗衣，忽然听到隔壁传来琴音。那是一首《高山流水》，弹得行云流水，令人陶醉。
林芳停下手中的活计，静静地听着。那熟悉的旋律勾起了她无数的回忆。她想起父亲也常弹这首曲子，每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父亲就会抚琴一曲，她的心情就会好转。
琴音戛然而止，林芳回过神来，发现脸上已经泪流满面。
"芳儿，你怎么了？"李明走到她身边，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林芳擦干眼泪，重新埋头洗衣。
李明心中一痛。他知道妻子在想念那把被毁掉的古琴，想念她的父亲。
"芳儿，要不我去给你重新买把琴？"李明试探着说道。
林芳摇摇头："不用了，琴都是一样的。"
"不，不一样的。"李明急忙说道，"我去找最好的琴师，订制一把和你爹那把一模一样的......"
"明哥。"林芳打断了他的话，"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再相似也不是原来的那个。"
李明无言以对。确实，新琴再好，也不是林芳父亲留下的那把，承载不了那些珍贵的回忆。
夜里，陈氏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她想起钱老的话，想起那些文书，想起林芳额头的伤痕。她这辈子做过很多错事，但没有一件像这次这样让她如此愧疚。
她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月光下静谧的院子。忽然，她想起了什么，连忙回到房中翻找起来。
在一个老旧的木箱里，她找到了一些布料和针线。这是她年轻时的嫁妆，多年来一直舍不得用。
陈氏拿起那些丝绸，在月光下仔细端详。她想起林芳说过，她父亲最爱弹琴。既然古琴已经毁了，她能为儿媳做些什么呢？
想到这里，陈氏下定了决心。她要亲手为林芳做一个琴套，虽然不能挽回古琴，但至少能表达她的歉意。
从那夜起，陈氏每晚都会悄悄起身，在油灯下缝制琴套。她的针法生疏，经常扎到手指，但她丝毫不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