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才只是开始。
地下室的铁门关上时，张浩的尖叫还在楼道里撞来撞去。
我靠在二楼栏杆上，听着他从咒骂变成哭喊，最后只剩呜呜咽咽的抽气声。阿力上来汇报：“林姐，按你说的，没绑他，就把门锁死了。”
“给他留了水吗？”我低头看着指甲缝里的灰尘，那是刚才捡钞票时蹭上的。
“留了，就一瓶，够他喝一天。”阿力顿了顿，“虎哥刚才在楼梯口转悠，看那样子，怕是要搞事。”
我往三楼瞥了一眼，虎哥的办公室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他打电话的声音，隐约能听见“……那丫头片子算个屁……”
“让兄弟们盯紧点。”我转身往办公室走，“半小时后，把张浩带上来。”
陈建国正坐在我的办公桌后翻账本，看见我进来，把一沓纸推过来：“虎哥这半年虚报了三笔开销，加起来正好五百万。”
“跟张浩欠的数一样。”我拿起账本，指腹划过虎哥歪歪扭扭的签名，“他是故意的。”
“老东西跟了我二十年，翅膀硬了。”陈建国敲着桌面，“当年要不是看他救过我一命，早把他扔江里喂鱼了。”
楼下传来铁锁撞击的声音，阿力拖着张浩上来了。他的新西装蹭破了好几处，头发乱得像鸡窝，看见我就扑过来，被阿力一脚踹在膝盖后弯，“咚”地跪在地上。
“林薇！我错了！”他额头磕着地板，咚咚响，“那女的是我找来演戏的！我心里只有你！你放我出去，我给你当牛做马！”
我踢了踢他面前的钞票：“这些钱，是陈老板上个月通过三家空壳公司转给你的吧？”
张浩的动作僵住了。
“你以为自己生意回暖是运气好？”我蹲下来，扯着他的领带把他拽起来，“每笔订单，每个客户，都是我舅舅安排的。他就是想看看，你手里有了钱，会不会先想着赎我。”
他的嘴唇哆嗦着，眼神从震惊变成恐惧：“不……不是的……”
“是不是，你心里清楚。”我松开手，他像堆烂泥似的瘫回去，“你刚才在地下室喊什么？说我忘恩负义？”
“我……”
“我跟你吃了三年泡面，把妈留给我的首饰全当了给你凑钱。”我抓起桌上的茶杯，水泼在他脸上，“你拿着我的钱请别的女人吃饭，还说我跟不上你的脚步？”
张浩被泼得直眨眼，突然号啕大哭：“我是被猪油蒙了心！薇薇你再信我最后一次！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的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虎哥晃悠着走进来，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是得付出代价。”
他蹲在张浩旁边，匕首在张浩脸上划来划去：“张老板，听说你让林小姐给你新女友当保姆？”
张浩吓得浑身发抖：“我胡说的！我就是……就是嘴贱！”
“嘴贱也得治。”虎哥突然揪住他的头发，匕首抵住他的嘴角，“要不，我帮你把这张贱嘴划烂？”
“不要！”张浩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虎哥饶命！林薇救我！”
我看着他这副怂样，突然觉得没劲。刚想让虎哥住手，就看见虎哥冲我使了个眼色，那眼神里的阴狠不像作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