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又一次把我浇了个透心凉,心脏狂跳。
黑暗里,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古龙水味。
还有声音,细细碎碎的,是刘婉婷压抑的喘息,还有…还有那张该死的婚床,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一下,又一下,慢得磨人,快得要命。
每晚重复的梦,是刻在我骨头缝里的酷刑,一遍遍重播,高清无码!
我猛地扭头。旁边,刘婉婷睡得正香。月光打在她脸上,恬静得像个天使。
七年了,这张脸我闭着眼都能描摹出来。可这会儿,我只觉得陌生,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窜到天灵盖。
这床单,还是我亲手挑的,如今却成了他们偷欢的幕布。
第1节
我像条离水的鱼,大口喘着粗气,睡衣黏糊糊地贴在背上。
又来了,那个梦。那个男人的后背,肌肉虬结,后颈上趴着只狰狞的黑蝎子纹身,随着他的动作一耸一耸。
刘婉婷的眼神…迷离得像蒙了层水汽。
“呃…”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捂着嘴冲进卫生间,趴在马桶边干呕,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眼窝深陷,头发乱得像鸡窝。操,这他妈是我?
回到卧室,刘婉婷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几点了…吵死了…” 声音带着浓浓睡意,还有点不耐烦。
我僵在原地,死死盯着她。梦里的画面和眼前这张安睡的脸,像两把钝刀子,来回割我的神经。
早餐桌上,气氛很僵。牛奶杯被我捏得指节发白。
“顾言,你昨晚又发什么神经?翻来覆去,还跑厕所吐?还让不让人睡了?”刘婉婷啪地放下筷子,柳眉倒竖。
我没吭声。空气里,好像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味儿…古龙水?
“你身上…什么味儿?”我嗓子发干,声音嘶哑。
她一愣,随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顾言!你他妈有病吧?疑神疑鬼!我天天在家画画能有什么味儿?我看你就是工作压力太大,神经了!”
她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刮过地板,发出刺耳的噪音。
看着被她甩得哐当响的房门,我脑子里嗡嗡的。
七年了,抵不过一场场刻骨的噩梦?还是…那根本就不是梦?
一股邪火混着冰冷的怀疑在胸腔里烧。证据,老子得找到证据!
第2节
客厅里很静。我瘫在沙发上,烟一根接一根。脑子里像过电影。
七年前,我单膝跪地,她捂着脸哭得像个傻子。这房子,是我们一起跑遍建材市场挑的。这张大床…我他妈还特意选了最结实的实木床架,就为了…
甜蜜的回忆现在像针,扎得我浑身疼。难道真是我疯了?压力大出现幻觉了?
刘婉婷,自由插画师,收入不稳定,家里大头开销靠我那点死工资。
以前觉得养她天经地义,现在想想,真他妈像个笑话。
最近半年,她“找灵感”找得越来越勤,“闺蜜聚会”聚到后半夜是常事。
手机屏幕亮着,是刘婉婷的微信头像。以前我从不看这些,觉得信任比啥都重要。
手指有点抖,我点开设置,找到定位共享,把那个开关…啪嗒,打开了。
我倒要看看你去哪“找灵感”!
鬼使神差地,我走到床边,手指伸进床垫和床架的缝隙里,胡乱摸索,抠出来一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