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明，你快醒醒，赵氏她...她不行了！"
邻居王婶的哭喊声划破了这个腊月的深夜，孙大明猛地从睡梦中惊醒，看着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的妻子，心如刀绞。
赵氏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嘴唇已经发紫，双眼紧闭着再也睁不开。这场病来得太突然了，前几天还好好的，突然就发起了高烧，请了几个郎中都说没救了。
"赵氏，你别吓我啊！"孙大明握着妻子冰凉的手，声音颤抖得厉害。
可是不管他怎么呼唤，赵氏再也没有回应。随着最后一口气慢慢呼出，她彻底没了动静。
王婶伸手探了探鼻息，摇了摇头："大明，你节哀吧，赵氏她...走了。"
孙大明瞪着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妻子。他们夫妻情深，虽然没有孩子，但两人相依为命过了十几年。如今妻子突然撒手人寰，他如何接受得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孙大明摇着赵氏的肩膀，"你快醒醒啊，别跟我开玩笑了！"
但是赵氏的身体已经开始僵硬，再也不会有任何反应了。
整个夜晚，孙大明都守在妻子身边，一刻也不敢离开。他是个屠夫，平时杀猪宰羊都面不改色，可面对妻子的死，这个七尺男儿哭得像个孩子。
第二天一早，邻居们都来帮忙料理后事。按照当地的风俗，需要请木匠打棺材，找风水先生选墓地，还要买些祭品供奉。
孙大明强忍着悲伤，出门去置办这些东西。他走在通往镇上的小路上，眼泪不住地往下掉。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妻子了，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失了魂一般。
雪越下越大，地面很快就积了厚厚一层。孙大明裹紧身上的破棉袄，艰难地在雪地里跋涉着。
快到镇口的时候，他看见路边有个黑影蜷缩在一棵枯树下。走近一看，原来是个老乞丐，浑身上下都是破洞，在这大雪天里冻得直哆嗦。
老乞丐看起来六十多岁，满头白发，脸色青紫，呼吸微弱，显然是快不行了。
按理说，孙大明现在自己都满心悲伤，哪有心思管别人的死活。可是看着这老乞丐的样子，他想到了刚死的妻子，心里涌起一阵同情。
"老人家，你还好吧？"孙大明蹲下身子问道。
老乞丐艰难地睁开眼睛，嘴唇蠕动了几下，却发不出声音。孙大明看他快冻死了，心里一软，叹了口气说："算了，跟我回家吧，好歹给你口热汤喝。"
说着，他把老乞丐扶起来，费力地搀着往家里走。老乞丐瘦得皮包骨头，但孙大明背着他走了大半个时辰，也累得气喘吁吁。
回到家里，邻居们看见他带了个老乞丐回来，都很奇怪。王婶忙问："大明，你怎么把个要饭的带回来了？"
孙大明把老乞丐安排在偏房里，给他盖上被子，又煮了碗热粥端过去："人命关天，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老乞丐喝了热粥，脸色稍微好了一些，用沙哑的声音说："恩人，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孙大明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你好好休息吧。"
接下来几天，孙大明一边料理妻子的后事，一边照顾这个老乞丐。虽然心情沉重，但看到老乞丐一天天好起来，他心里也有些安慰。
终于到了赵氏下葬的日子。孙大明强忍着眼泪，看着妻子的棺材被放进墓穴里，然后用土一铲一铲地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