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我有什么资格放弃?
我死了,残了,最高兴的人,不就是顾延琛和苏婉吗?
我凭什么要让他们称心如意?
从那天起,我不再自暴自弃。
我开始积极地配合治疗,做复健。
每天几百次的抬腿,几千次的抓握,枯燥而痛苦。
肌肉被拉扯的酸痛,骨骼被摩擦的刺痛,常常让我汗流浃背,几近虚脱。
但我都咬着牙,一声不吭地坚持了下来。
因为我知道,我每多承受一分痛苦,将来顾延琛和苏婉,就要千倍百倍地偿还!
三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在这三年里,我一边做着复健,一边通过我妈和她安插在公司的眼线,密切地关注着国内的一切。
顾延琛在我的“葬礼”后不久,就迫不及待地和苏婉举行了一场世纪婚礼。
婚礼的盛大奢华,轰动了整个A市。
他动用我账上的私人资金,在市中心最贵的地段,为苏婉买下了一栋上亿的豪宅。
他为她一掷千金,买下绝版珠宝,拍下古董名画,只为博她一笑。
媒体将他们塑造成了神仙眷侣,深情总裁和病弱美人的爱情故事,感动了无数人。
没人记得,曾经还有一个叫林溪的女人。
更没人知道,这对光鲜亮丽的璧人脚下,踩着的是我的血肉和白骨。
顾延琛也顺理成章地接管了林氏集团。
他大刀阔斧地改革,排除异己,将公司里的元老,也就是我妈的心腹,一个个地都给换掉了。
短短三年,整个林氏集团,几乎快要改姓“顾”了。
我妈气得好几次都想直接冲回去,揭穿他的真面目。
但都被我拦下了。
还不是时候。
顾延琛这个人,自负又多疑。
我们现在回去,证据不足,他完全可以倒打一耙,说我们是为了夺权,伪造证据陷害他。
到时候,舆论只会偏向他那个“深情不悔”的受害者。
我要等。
等一个最好的时机。
等他站得最高,摔得最惨的那一天。
而这一天,很快就要来了。
5
三年后的春天,瑞士的雪山开始融化。
我的身体,也奇迹般地恢复了大半。
虽然还离不开轮椅,但我的双手已经活动自如,说话也清晰流利。
更重要的是,我的心,早已在日复一日的仇恨和忍耐中,淬炼得坚硬如铁。
这天,我接到了国内眼线的密报。
顾延琛为了彻底掌控林氏,准备召开股东大会,提议修改公司章程,将董事长的继承权,由直系亲属,改为由董事会投票选举。
一旦这个提议通过,就意味着,就算我妈是最大股东,也无法再撼动他的地位。
我等的机会,终于来了。
“妈,我们该回去了。”
我对正在为我削苹果的我妈说。
我妈削苹果的手一顿,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溪溪,你决定了?”
我点点头:“决定了。”
“好!”
我妈扔掉手里的苹果和刀,站起身,“我马上去安排!”
三天后,我和我妈登上了返回A市的私人飞机。
飞机冲上云霄,穿过厚厚的云层。
我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心中一片冰冷。
顾延琛,苏婉。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