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把剪刀。
「许晚，你别怪我。谁让你长了这么一张狐狸精的脸，还有这一头长头发。许明说了，怕你嫁过去还勾引别的男人，让我来帮你收拾收拾。」
她笑着，一步步向我逼近。
我挣扎着想后退，却被另外两个女人死死按住。
「不……不要……」
冰冷的剪刀贴上我的头皮。
「咔嚓」一声。
我最宝贝的长发，一缕一缕地落在了地上。
她们一边剪，一边笑，笑声尖锐刺耳，割在我的心上。
我看着地上的断发，像是看着我被肢解的尊严。
剪完头发，她们还不罢休。
莉莉端来一桶脏水，里面漂着烂菜叶和不知名的污物。
「给你洗洗，去去晦气！」
冰冷恶臭的脏水，从我头顶浇下。
我浑身湿透，冷得瑟瑟发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吐了出来。
她们爆发出更响亮的笑声。
「哈哈哈，你看她，像不像个落汤鸡？」
「真恶心！」
整个过程，柴房的门外，站着我的母亲，我的弟弟。
他们没有阻止，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们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默许了这一切。
莉莉她们走后，柴房里又恢复了死寂。
我蜷缩在角落里，看着镜子里那个头发被剪得像狗啃过一样，满身污秽，狼狈不堪的自己。
我突然觉得很平静。
当一个人对世界彻底绝望时，就不会再有任何痛苦了。
我闭上眼睛，等待着婚礼那天的到来。
6.
婚礼当天，天还没亮，张桂芬就打开了柴房的门。
她扔给我一套大红色的廉价婚服，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赶紧换上，别误了吉时。」
我没有反抗，默默地换上衣服。
镜子里的人，面色苍白，眼神空洞，配上那身刺眼的红，像个诡异的纸人。
张桂芬大概也觉得我这副样子不太吉利，皱着眉，从脸上挤出一丝假笑：「小晚，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高兴点。嫁过去以后，好好跟陆宴过日子，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院子里已经聚满了来看热闹的村民，他们对着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这就是许家那个大学生？怎么弄成这样了？」
「听说不听话，被她妈教训了。」
「啧啧，可惜了，长得挺好看的，偏要嫁给一个傻子。」
许明和莉莉站在人群中，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他们以为，他们赢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吉时就要到了，陆家的人还没来。
村民们开始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陆家不会是反悔了吧？」
「五十万都给了，怎么可能反悔？」
张桂芬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她不停地朝村口张望，嘴里骂骂咧咧。
就在这时，一阵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
只见一排黑色的轿车，缓缓驶进了我们这个贫穷的小山村。
打头的那辆，车标我不认识，但那流畅的线条，霸气的造型，一看就价值不菲。
村民们都看傻了眼。
「这是……这是什么车？比镇上首富的车还气派！」
「是劳斯莱斯！我在电视上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