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沈言澈,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温存吧。这用五年谎言编织的幻梦,该由我亲手来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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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针指向晚上八点,窗外华灯初上,璀璨的霓虹将这座冰冷的城市点缀得如同虚幻的星河。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暖黄的落地灯,光线温柔地流淌在昂贵的羊绒地毯上。空气里弥漫着顶级黑松露和新鲜龙虾烹煮后的馥郁香气,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我最常用的那款玫瑰香薰蜡烛的甜暖气息。

沈言澈坐在我对面,烛光跳跃在他深邃的眉眼间,柔和了他惯常的冷硬轮廓。他修长的手指握着刀叉,动作优雅地切割着盘中鲜嫩的牛排,目光却几乎未曾离开过我的脸。那眼神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近乎滚烫的爱意与满足。

“晚晚,”他放下刀叉,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被酒精和温情熏染后的微醺,“下个月,我们去爱琴海吧。我记得你说过,想看看圣托里尼的蓝顶教堂。”他端起旁边的高脚杯,深红色的酒液在杯中轻轻摇晃,折射出迷离的光晕。“就当是……庆祝我们在一起五年。”他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笃定和珍视。

我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杯壁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冰凉地贴着我的指尖。透过杯壁,他深情款款的脸显得有些模糊变形。我浅浅抿了一口,醇厚的酒液滑过喉咙,却带不起一丝暖意。

“好啊。”我迎上他的目光,笑容温婉得无懈可击,眼底漾着恰到好处的、被宠溺的甜蜜和憧憬,“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好。”我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心尖,每一个字都精准地落在他最受用的点上。

【目标人物爱意值波动:+1。当前爱意值:100%。】

冰冷的机械提示音如同最终审判的钟声,在我脑中轰然炸响!100%!那个冰冷数字带来的不是喜悦,而是一种瞬间抽空所有力气、令人窒息的眩晕感。五年!整整一千八百多个日夜的伪装、压抑、自我凌迟……终于走到了终点!

握着酒杯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泛白,微微颤抖着。我垂下眼睫,迅速掩盖住眼底瞬间翻涌起的、几乎要冲破伪装的巨大波澜——那是解脱的狂喜,是即将撕碎假面的快意,更是五年积压的恨意即将喷薄而出的汹涌!

“晚晚?”沈言澈似乎察觉到我瞬间的僵硬,带着一丝关切和疑惑的声音传来。

“没事,”我立刻抬起头,脸上重新挂上那副无可挑剔的温柔面具,甚至比刚才更甜了几分,“只是突然觉得……好幸福。”我主动向他举起酒杯,眼底氤氲着恰到好处的水光,“言澈,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蜜的毒刃。家?这金碧辉煌的牢笼吗?

“傻瓜,”他低笑一声,声音里是浓得化不开的宠溺,伸手越过桌面,温暖干燥的掌心覆上我冰凉的手背,“是我要谢谢你,让我重新……”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最终只是更紧地握住了我的手,千言万语都化在了那深邃专注的眼神里,“……拥有了幸福。”

烛光摇曳,映照着我们交叠的手。他的掌心滚烫,而我指尖的冰冷,透过皮肤直抵他的神经末梢。

就在这时,我放在桌边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屏幕上清晰地跳动着一个名字——【私家侦探王】。一条新信息预览无声地滑过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