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朝野的摄政长公主死了,死在了那个最冷的雪夜。
温热的血液溅了我一脸,我亲手捧起她的头颅,跪在新君殿前。
刺骨的寒风夹着雪花扑面而来,双膝的麻木让我感受不到寒冷,我静静地听着殿内推杯换盏,神情麻木得犹如手中的头颅。
喧嚣散尽,各路官员鱼贯而出,见此一幕纷纷掩面而去,就连往日近臣也避而远之,唯恐触了新君的眉头。
李明诚走到我的面前,明黄色的龙袍昭示着他的胜利,看着我手中长公主苍白的脸,他皱了皱眉,随即舒展开来。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挥手间有人接过我手中的头颅,我高举的双手脱力垂在身侧,我抬头看他,眼神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张熟悉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往日的温情,只有审视和淡漠。
“你做的很好......”
显然我的表现让他很满意,他伸出一只手勾起我的下巴,在我脸上摩挲着,似乎想擦掉我脸上的血迹。
可惜血迹早已经凝固干涸,粗糙的触感刺的脸上皮肤生疼。
他转身离开,接过太监手中的绢布擦手,随即嫌弃地扔在地上。
明黄色的绢布随风而起,飘向了宫门外。
“南栀姑娘,陛下对您是有感情的,您且安心回府中休养,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耳边传来安公公的声音。
我从怀中掏出一块墨玉,悄悄塞进他的手中,他低头看了一眼,假意推辞了一番揣进了袖中,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老奴谢南栀姑娘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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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德二十年,先帝病危,由于太子年幼,先帝下诏封长公主李明月为摄政长公主,执掌朝政,待幼弟成年再还政于他。
至此先帝病逝,大玥朝开启了长达六年的长公主临朝时期。
我叫南栀,是大玥朝太子太傅南海山之女。
那年我刚到及笄之年,父亲已经为我相看了宁安候世子徐子宁,我心中万分不愿,又无法忤逆父亲。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长公主发的女官考核诏书。
虽然父亲和一众老臣极力反对,但是长公主依然力排众议,将考核令推了出来。
“牝鸡司晨,乾坤颠倒,大玥危矣......”父亲在前厅破口大骂。
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于是我背着父亲悄悄地参加了考核,历经万难后,终于站在了长公主的面前。
跟想象中的不同,眼前的女子不过二十岁左右,明艳动人,举止间端庄大气,和父亲描述的祸国殃民的妖女大相径庭。
看出了我的紧张,她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来参加女官考科,你父亲知道吗?”
我心里一紧,硬着头皮说道,“臣女是偷偷报名参加的。”
怕她拒绝,我连忙说道,“诏书上也没有说明必须父母同意才能报考。”
长公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有意思,想不到南海山这个老古板竟然能生出个这么有意思的女儿。”
那天过后,我成了长公主身边一等女官,从三品。
诏书和封赏一同送入太傅府,父亲气的脸都绿了,大骂家门不幸,要跟我断绝父女关系。
“你倒是个闷声干大事的,女儿家不在家相夫教子侍奉公婆,竟也妄想着入朝为官,你这个逆女,败坏我南家门风,你让我如何面对满朝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