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喵……?”它下意识地发出一声微弱的猫叫,随即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猛地甩了甩头,眼神瞬间清醒了不少,带着一丝警惕和羞恼,“不对!我是哆啦A梦!来自二十二世纪的猫型机器人!不是猫!”

它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电子质感,还有些虚弱,但在这嘈杂的雨夜里,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

时间仿佛凝固了。雨点砸在垃圾堆的铁皮围挡上,发出密集的鼓点声,却盖不过我脑子里山呼海啸般的轰鸣。哆啦A梦?猫型机器人?二十二世纪?这些词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神经一阵阵抽搐。我像个被施了定身咒的傻子,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灯泡,眼镜滑到了鼻尖也浑然不觉。

“你……你……”我喉咙发干,好不容易挤出两个字,后面的话却像卡在鱼刺,怎么也吐不出来。

哆啦A梦似乎看出了我的震惊和怀疑。他挣扎着想坐直身体,无奈圆滚滚的身材在湿滑的泥地上不太好使劲,反而有点滑稽地扑腾了两下。他叹了口气,那只标志性的、没有手指的圆手费力地伸向自己肚子前方那个白色的、此刻也沾满泥巴的“口袋”。

“唔…初次见面,看来得先证明一下身份。”他嘟囔着,圆手在四次元口袋里摸索着。几秒钟后,他掏出了一块……呃,长方形的、看起来像是半透明果冻的东西,散发着淡淡的、难以形容的类似海带的味道。

“喏,”哆啦A梦把那“果冻”递到我面前,“翻译魔芋。吃了它,我们就能毫无障碍地沟通了,也能证明我不是什么奇怪的……呃,垃圾。”他说这话时,圆脸上似乎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窘迫。

我盯着那块滑溜溜、颤巍巍的“魔芋”,胃里本能地一阵翻腾。这玩意儿……能吃?吃了不会拉肚子拉到虚脱吗?但眼前这离奇的一幕,这活生生的蓝胖子,还有他肚子里那个传说中的四次元口袋……巨大的好奇心和一种“死马当活马医”的冲动压倒了理智。我捏着鼻子,心一横,接过那块“魔芋”,闭着眼塞进了嘴里。

想象中的怪味并没有出现,口感凉凉的、滑滑的,有点像凉粉,瞬间就滑下了喉咙。紧接着,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大脑皮层,仿佛某种无形的屏障被打破了。

“现在……能听懂了吧?”哆啦A梦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那种带点电子感的腔调,但在我听来,已经变成了字正腔圆的普通话,甚至带着点……邻家男孩般的亲切感?

“听……听懂了!”我下意识地回答,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巨大的狂喜像电流一样瞬间窜遍全身!是真的!活的哆啦A梦!那个能掏出无数神奇道具的蓝胖子!我的老天爷!我阿明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走这么大的狗屎运!发财了!翻身了!再也不用看吴胖子那张油腻的臭脸了!再也不用被包租婆追着屁股骂了!

一个念头,如同烧红的烙铁,在狂喜的浪潮中无比清晰地烫了出来,压倒了所有的好奇、震惊和敬畏。它不受控制地冲出我的喉咙,带着我全部的渴望和破釜沉舟的急切:

“那个……哆啦A梦!”我声音都在发飘,眼睛死死盯着他那个神奇的白色口袋,像是要把它看穿,“能……能借点钱吗?江湖救急!我房租都快交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