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声响起时，许晓雨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教室。她没有去音乐教室，而是躲进了图书馆最角落的位置，把脸埋进手臂里。
"找到你了。"
熟悉的声音让许晓雨浑身一僵。周阳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
"对不起，我好像给你添麻烦了。"他说，"我只是觉得你的琴声应该让更多人听到。"
许晓雨抬起头，眼眶有些发红。"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她声音颤抖，"我会搞砸的。"
周阳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说："你知道吗？我妈妈是个钢琴老师。"
这个意外的坦白让许晓雨愣住了。
"很奇怪吧？一个五音不全的人有个钢琴家妈妈。"周阳自嘲地笑了笑，"从小我就听着各种钢琴曲长大，但自己却连'小星星'都弹不好。妈妈总说我是她职业生涯最大的失败。"
许晓雨忍不住轻轻笑了出来，随即又因为自己的失礼红了脸。
"没关系，"周阳的眼睛亮了起来，"能逗你笑真好。说真的，你弹琴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光，就像...就像被音乐赋予了生命一样。我觉得所有人都应该看看那样的你。"
许晓雨低下头，心跳加速。从来没有人这样形容过她。在大多数人眼里，她只是个沉默寡言、存在感稀薄的"怪胎"。
"我...我可以考虑一下吗？"她小声问。
周阳的笑容更灿烂了。"当然！不过现在，能请'钢琴幽灵'为我这个音痴弹一首曲子吗？我保证当个安静的听众。"
3 彩排心弦
许晓雨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走向音乐教室，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接下来的两周，许晓雨和周阳形成了一种奇怪的默契。每天放学后，她会在音乐教室练琴，而他总是准时出现，安静地坐在角落听她弹奏。有时候他会带来一些小零食，有时候只是分享一些班级里的趣事。渐渐地，许晓雨发现自己开始期待这段时光。
艺术节前一周的彩排上，许晓雨站在舞台中央，面对着空荡荡的观众席，手指却僵硬得无法动弹。汗水浸湿了她的后背，眼前一阵阵发黑。
"我...我不行..."她颤抖着对音乐老师说。
就在这时，礼堂的后门被推开，周阳大步走了进来。"需要听众吗？"他大声问，声音在空旷的礼堂里回荡。
许晓雨惊讶地看着他走到第一排坐下。"就当是平常的音乐教室，"他鼓励地说，"只有我一个听众。"
深吸一口气，许晓雨的手指终于落在了琴键上。起初还有些颤抖，但随着熟悉的旋律流淌，她渐渐找回了状态。弹到一半时，她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周阳闭着眼睛，脸上带着沉醉的表情，仿佛在聆听世界上最美的音乐。
最后一个音符结束，周阳睁开眼睛，用力鼓掌。"太棒了！"他欢呼道，"你一定会惊艳全场的！"
许晓雨摇摇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有你在...好像没那么可怕了。"她小声说。
艺术节当天，许晓雨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站在后台，紧张得几乎要吐出来。台下坐满了学生和老师，嗡嗡的交谈声像海浪一样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