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语还笔记时，总会带上一小袋零食——有时是巧克力，有时是饼干，有时是她自己做的小点心。"这是谢礼，"她把零食放在林默桌上，眼睛亮晶晶的，"你的笔记太帮我大忙了，比老师讲的还清楚。"林默每次都推辞不过，收下后却舍不得吃，把零食放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直到快过期才小心翼翼地吃掉。
真正的秘密藏在笔记的空白处。从第二周开始，林默会在整理笔记时，悄悄画上一些小图案。有时是一只歪着头的猫咪，藏在"哈姆雷特"的旁边；有时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长在叶脚处；有时是几颗星星，点缀在段落之间。他总是选择最隐蔽的位置，画得很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有一次，晓语借走的是《中世纪欧洲史》的笔记。林默在讲到黑死病的章节旁，画了一只戴着口罩的小老鼠。还笔记时，晓语翻到那一页突然笑出声："这老鼠太可爱了！是你画的吗？"
林默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随便画的...觉得太枯燥了..."
"我觉得很好啊，"晓语指着那只小老鼠，眼睛弯成月牙，"下次可以多画点吗？你的笔记因为这些小画变得有趣多了。"
那天之后，林默画得更大胆了些。他开始根据课程内容画相关的图案：讲古希腊神话时画小爱神丘比特，讲文艺复兴时画蒙娜丽莎的微笑，讲宗教改革时画马丁·路德的剪影。晓语总能准确找到这些小画，有时会用铅笔在旁边画个小小的笑脸，作为回应。
这些无声的互动成了林默每周最期待的事。他会提前翻遍课本，构思要画什么图案；会在晓语还笔记后，仔细检查每一页，寻找她可能留下的回忆。有一次，他在笔记里画了一只流泪的天使，因为那天讲到了战争的残酷。还回来的笔记上，天使的眼泪旁多了一颗小小的爱心，用粉色铅笔轻轻画成。
"林默，你是不是喜欢夏晓语啊？"一个周末的晚上，王浩突然问道。当时林默正在台灯下整理笔记，笔记本上画着一只抱着书本的小兔子——那是晓语提到过喜欢的动物。
林默的手顿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别瞎说，我们只是同学。"
"同学？"王浩挑眉，"哪个同学会每周花两小时整理笔记，还在上面画些小女孩才喜欢的玩意儿？上次晓语来借笔记，你紧张得连笔都拿不稳了。"
林默低下头，继续画着兔子的耳朵："她...她只是需要笔记而已。"
"需要笔记需要你每次都提前半小时去占座？需要你特意买不同颜色的笔来标注？需要你..."王浩的话没说完，就被林默打断了。
"别说了。"林默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王浩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喜欢就去追啊，你这样藏着掖着有什么用？"
林默没有回答。他看着笔记本上的小兔子，想起晓语每次借笔记时的笑容，心里既甜蜜又苦涩。他害怕一旦说出口，连现在这种"借笔记"的关系都维持不了。有些喜欢，只能像那些小图案一样，藏在不起眼的角落，无声无息。
那个学期的最后一堂课结束后，晓语来还笔记时，带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这是给你的，"她把盒子递给林默，"谢谢你一学期的笔记，帮了我大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