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深处,那股冰冷的意识似乎暂时蛰伏了,但它留下的命令像烙铁一样印在我的神经上——“去”。
我像一具被设定好程序的傀儡,麻木地走向那个白色的、在雨夜里亮着柔和灯光的建筑——“忘忧阁”。它矗立在街角,安静、优雅,像一个无害的避难所。但此刻在我眼中,那柔和的灯光却像怪兽的眼睛,冰冷的白墙是巨兽的獠牙。
自动玻璃门无声滑开,温暖干燥、带着消毒水和隐约香薰的空气扑面而来,却让我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恶心。前台的护士依旧是上次那位,妆容精致,笑容标准得像橱窗里的塑料模特。
“林晚女士?”她微笑着,似乎对我的深夜到来毫不意外,“王医生已经交代过了,请跟我来。”
她引着我穿过熟悉的、铺着厚地毯的走廊。寂静无声,只有我们两人的脚步声被地毯吸收。走廊两侧那些抽象的、色彩柔和的装饰画,此刻看来却像扭曲的漩涡,要将人吸进去。我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指尖的伤口,闷闷地疼。
护士在一扇厚重的、没有任何标识的磨砂玻璃门前停下。她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王医生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依旧是那种令人不安的温和。
护士推开门,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脸上挂着那抹永恒不变的微笑,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后,消失在走廊尽头。
门内,是一个比上次手术室更宽敞、也更冰冷的房间。惨白的无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