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瑶调整了一下摄像头角度，确保画面中只露出她涂着暗红色指甲油的双手和那副泛着冷光的塔罗牌。直播间人数正在飙升——五万、六万、七万...弹幕如雪花般飘过屏幕。
"欢迎来到'玄天眼'直播间。"她的声音低沉而神秘，与现实中那个会在外卖送到时说"谢谢"的普通女孩判若两人，"今晚我们继续解答命运的谜题。"
她抽出一张牌，死神逆位。季瑶的指尖在牌面上轻轻摩挲，突然停顿。
"ID'小雨淅淅'的朋友，你问能否与前任复合。"她停顿两秒，"他在欺骗你，不只是感情，还有金钱。检查一下你们的联名账户吧。"
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她怎么知道有联名账户？】 【肯定是托儿！】 【楼上新来的吧？玄天眼从来没出过错】
季瑶嘴角微扬。七万三千人在线，礼物刷得屏幕发亮。她的公寓里堆满了品牌方寄来的样品，银行账户数字每周都在增长。三个月前，她还是个在便利店值夜班的普通女孩，现在已是平台最炙手可热的玄学主播。
"下一位，ID'凌晨三点睡不着'..."
直播进行到一半，一条显眼的弹幕飘过：【骗子！等着被揭穿吧！—真相侠】
季瑶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她知道这个ID——徐亮，"真相侠"，一个专门揭穿网络骗局的打假博主，拥有两百多万粉丝。上周他发视频预告要曝光"某位靠塔罗牌行骗的网红"。
"看来我们有特别来宾。"季瑶轻笑，声音却冷了几分，"真相侠先生，既然来了，要不要算一卦？免费。"
弹幕瞬间沸腾。徐亮很快回复：【好啊，算算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季瑶洗牌的手停顿了一秒。这是个陷阱。无论她说什么，徐亮都可以反其道而行。她闭上眼，深呼吸，然后猛然睁开。
不按牌理出牌才是她的风格。
她直接抽了三张牌，看都没看就拍在桌上。
"第一，你会在三天内发布关于我的视频。"季瑶盯着摄像头，仿佛能透过镜头看到另一端的徐亮，"第二，视频内容会是你收集的所谓'证据'，证明我是骗子。"
弹幕一片哗然。徐亮回复：【继续。】
季瑶翻开第三张牌——高塔，正位。牌面上闪电击中高塔，两人从塔顶坠落。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第三..."季瑶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沙哑，"三日之内，血光之灾。你...小时候是不是有个姐姐？"
直播间突然安静了。整整十秒，没有一条弹幕。
徐亮的回复终于出现：【你怎么知道？！我从未公开过这件事！】
季瑶感到一阵眩晕。她没想说出那句话，那句话像是自己从她喉咙里蹦出来的。她看着高塔牌，牌面上坠落的两人中，有一个看起来像个小女孩。
"今天的直播到此结束。"季瑶突然关闭了摄像头，留下八万观众和一片问号。
徐亮盯着突然黑屏的手机，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他确实有个姐姐，比他大五岁，在他八岁那年失踪了。这件事他从不在网络上提及，甚至连他最好的朋友都不知道。
"一定是数据泄露。"他自言自语，却无法说服自己。他的电脑安装了最先进的防火墙，个人信息保护得滴水不漏。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他公寓墙上贴满的调查资料——全是关于"玄天眼"季瑶的。照片、直播截图、时间线分析...徐亮花了三周时间准备这个打假企划，他确信季瑶是通过某种高级骗术获取观众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