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来!” 声音不高,却淬着零下百度的寒冰,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落。
林薇狼狈地爬出衣柜,昂贵的缎面拖在地上,像一团皱缩的垃圾。她眼神闪烁,不敢与苏晚对视,手指下意识地绞紧了裙摆。
钥匙转动锁芯的轻响打破了屋内的死寂。江临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推门进来,脸上的轻松惬意在看到客厅里穿着婚纱、眼眶泛红的林薇,和面罩寒霜、眼神如刀的苏晚时,瞬间碎裂成渣。
“苏晚?薇薇?你们……” 他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
苏晚没说话。她弯腰,捡起那个一直攥在手心的打火机,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在江临脚边的地板上。
“当啷!” 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在寂静中炸开。
“解释!” 她的声音嘶哑,像砂纸摩擦。
江临的目光慌乱地在苏晚冰冷的脸上和林薇泫然欲泣的表情间游移。几秒钟后,像是突然找到了支撑点,他猛地挺直了腰背,脸上那股积压已久的怨愤如同火山找到了喷发口,瞬间喷涌而出。
“解释?苏晚!” 他指着她,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控诉,“你怎么不解释解释你自己?!你眼里还有这个家吗?还有我这个丈夫吗?!你的心里只有你的客户!只有那些该死的求婚现场!那些浪漫的策划案!”
他向前一步,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苏晚脸上:“这个家对你来说是什么?一个高级旅馆?还是一个让你苏大策划师展示你无所不能的背景板?!” 他用力捶着自己的胸口,“冷!冷得像冰窟!我受够了!我需要的是温暖!是陪伴!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你这个永远在给别人制造惊喜、永远在算计灯光音乐、永远在电话里指挥别人的工作机器!”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进苏晚最疲惫、最愧疚却也最无法言说的角落。为了支持他的晋升,为了维持这个表面的体面,她像个陀螺一样旋转,所有的付出,此刻在他口中,都成了将他推向别人怀抱的正当理由?荒谬绝伦的指控让她喉咙发紧,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揉捏,几乎喘不过气。极致的愤怒堵在胸口,反而让她一时失语,只是死死盯着他那张因自私而扭曲的脸。
就在苏晚被这颠倒黑白的指责噎住的瞬间,林薇像是得到了某种进攻的信号。她迅速从那个放在沙发上的精致手包里抽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带着哭腔,声音却清晰地穿透了江临的咆哮,递到了苏晚的眼前。
“苏晚姐…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这样…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她抽泣着,眼泪适时地滚落,“可是…可是…我没办法了…我有了临哥的孩子…快两个月了…” 那张纸在她颤抖的手中被展开,上面医院的红色印章和醒目的“阳性”二字,如同淬了剧毒的匕首,狠狠捅进了苏晚的心脏。
这张轻飘飘的纸,对江临而言,却如同最有效的赦免令和最强的兴奋剂。他脸上最后一丝强装的理直气壮和残存的愧疚荡然无存,瞬间被一种冷酷的决绝所取代。他猛地转过身,一把将泫然欲泣的林薇护在自己身后,动作充满了保护的姿态,仿佛苏晚才是那个危险的入侵者。
他直视着苏晚,眼神锐利得像刀子,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苏晚,你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