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被说中了心事，脸一红，但还是鼓起勇气，抬起头，用他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关修。
“嗯！”
关羽笑了，他伸出宽厚的大手，摸了摸小满的脑袋。
“小娃娃，你晓得啥是‘国家’不？”
小满挠了挠头：“是……是好多好多人，住在一块儿的地方？”
“不全是。”
关羽指着城外连绵起伏的山峦，指着远处的田野和村庄。
“国家，是有边界的。就像你家的院子，得有道墙给它围起来，不然阿猫阿狗都能进来撒野。”
“而我们这些当兵的，就是站在墙头上，给这个‘家’看门护院的。”
他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中原的仗，是兄弟打架，关起门来，打得头破血流，那也是自家的事。可要是这墙塌了，外面的豺狼虎豹冲了进来，那这个‘家’，可就没了。”
小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他虽然小，但关羽的话，像一颗种子，在他心里生了根。
“小满啊，”关羽的目光再次投向北方，“我们汉人，跟北边的匈奴，西边的羌人，打了上千年了。如今中原大乱，正是他们眼里的好机会。一旦让他们冲进来，你，你的家人，这满城的百姓，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你想过吗？”
小满的脸白了。
他听爷爷说过，几十年前，鲜卑人来过一次。
那一次，村子被烧成了白地，爷爷的爹娘，就死在了鲜卑人的屠刀下。
“所以……”小满的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所以您和其他九位将军，就来守着这道‘墙’，保护我们？”
“对喽。”
关羽欣慰地点了点头。
“虽然我们十个人，吃着三家不同的粮，领着三家不同的饷。但在守卫华夏这道墙上，我们的心，是一样的。”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开城门！八百里加急！军情！”
城下，一名斥候声嘶力竭地吼着。
关羽面色一凛。
狼，终究还是来了。
4 狼烟初起，青龙之怒
斥候带来的消息，让城墙上的空气瞬间凝固。
“将军！北边三十里，发现鲜卑游骑，约莫三千人！”
那斥候满身尘土，嘴唇干裂。
“他们……他们已经烧了两个村子，抢走了不少人！”
关羽的丹凤眼，猛地眯了起来。
一抹骇人的杀气，从他身上迸发出来。
整个城墙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分。
“传我将令！”
他的声音，不再温和，而是如同出鞘的利刃，冰冷而锋利。
“全城戒严！点五百精骑，随我出城！”
“今夜，我要让那帮杂碎晓得，清阳城，不是他们能撒野的地方！”
小满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想到了爷爷，想到了爹娘。
他撒腿就往家里跑，把这个可怕的消息告诉了家人。
赵老汉听完，一张饱经风霜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他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仇恨。
“鲜卑人……他们又来了……”
他的声音在颤抖，那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
“爷爷，那我们咋办？要不要逃？”小满拉着爷爷的衣角，快要哭出来了。
赵老汉却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城墙的方向，眼神里，多了一丝坚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