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屏幕碎裂的手机，手指颤抖着，几次输错号码，才终于拨通了林羽的电话。等待接通的嘟嘟声，每一声都敲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喂？陈默？”电话那头传来林羽带着睡意却清晰的声音，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陈默半夜三更的来电，总没好事。
“羽…羽姐……”陈默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出…出事了……阿坤……阿坤他……”
“阿坤又怎么了？你又跟他混在一起？”林羽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愠怒，“陈默，小雨的事……”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陈默急促地打断她，巨大的恐惧压过了羞愧，“阿坤…阿坤可能死了！不…不是可能！他……他被拖进电影里了！那部《扶桑》！它……它是活的！”他的语无伦次听起来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后，林羽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和一丝担忧：“陈默，你是不是又……？听着，我现在很忙，没空听你……”
“我有证据！”陈默几乎是吼出来的，濒临崩溃的恐惧让他孤注一掷，“我手机里有录像！阿坤录的！你看一眼！就一眼！求你了羽姐！我真的……我真的要疯了！”他带着哭腔的哀求终于让林羽的态度松动了一些。
“……发过来。但我警告你陈默，如果又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是！真的不是！”陈默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手忙脚乱地在碎裂的手机屏幕上操作着，将DV里拷贝出来的一段《扶桑》片段——正是阿坤在古井里倒吊挣扎的那段——发给了林羽。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他像虚脱般靠在墙上，大口喘气。
下午，当陈默还在被噩梦般的景象反复折磨时，他的破门被敲响了。门外站着林羽，脸色苍白，精心打理的头发有些凌乱，眼底带着浓重的黑眼圈和一丝惊魂未定。她手里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你……你看到什么了？”陈默的声音发颤。
林羽没说话，侧身挤进狭小的出租屋。她反手关上门，背靠着门板，胸口微微起伏，似乎在努力平复呼吸。过了好几秒，她才抬起眼，那眼神复杂极了，混杂着恐惧、难以置信，还有一丝对陈默的审视。
“你手机里的东西……陈默，那到底是什么？”她的声音也在抖，“那不像特效……阿坤他……”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陈默痛苦地抱着头，“电影院……盗录……阿坤不见了……地上只有他的手指……然后我在录像里就看到他在井里……他还给我打电话……最后……”
“够了！”林羽猛地打断他，脸色更白了，“那个电话……我昨晚……”她欲言又止，似乎想起了什么极其不好的事情，用力甩了甩头，“先不说这个。我昨晚……看了你发的片段后，一直心神不宁。”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半夜睡不着，刷短视频想分散注意力……”她解锁了自己的手机，屏幕的光映着她毫无血色的脸，“然后……就在首页推荐里……我看到了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