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哪有那么多巧合。灵泉是我提前三天用灵力引的，剑谱是我从长老房偷出来塞到藏书阁角落的，就连那个所谓的隐世高人，也是我托山下的散修朋友假扮的。
我就是要让她觉得，自己真的就是天选之女。
师尊对她越来越上心，动不动就叫她去连云殿给她讲道，连本该传给我的《云清心经》都给她看。长老们喜闻乐见，每次议事会人说：“苏枕月这孩子天赋好，得重点培养。”
就连我那个所谓的预定道侣顾舟，也很少来找我了。
顾舟是清虚门的少主，跟我从小订的亲。以前他每月都来云清峰，带些清虚门的特产，陪我在月下练剑。可自从苏枕月来了，他来的次数越来越少。
第一次撞见他跟苏枕月在一块儿，是在后山。苏枕月穿着我刚送给她不久的月白法衣，手里拿着支桃花，笑得跟花一样：“顾师兄，你看这花好看吗？”顾舟盯着她，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好看，但，没你好看。”
我站在桃林里，看着那株桃树，那是顾舟为我亲手种在那里的，每年花开他都会摘一枝为我插瓶。
后来顾舟来跟我辞行，说要回清虚门闭关。我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直接开口：“有话就说，别憋着。”他沉默半天，才低声说：“宴清，苏枕月她……”
“我知道。”我看着他，突然就觉得没意思，“你要是喜欢她，跟我说一声就行，犯不着绕这么大圈子。”他愣了一下，估计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张了张嘴，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最后说了句“保重”，转身就走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内心似有波澜泛起。
苏枕月越来越像我了。她开始穿我常穿的素色法袍，梳我惯爱的流云髻，连说话的语气都学了八九分像。有次山下采买的弟子回来，对着她喊“圣女”，她居然没纠正，就那么受了，还偷偷瞟我，那眼神，跟示威似的。
宗门里的人也渐渐以她为中心。弟子们见了她，一口一个“枕月师姐”喊得亲热；就连食堂的张婶，都知道“苏枕月爱吃甜口的桂花糕”。
而我，也越来越像个透明人。
师尊不再叫我去讲道，偶尔碰到，也就淡淡点头；顾舟再也没来过云清峰，他亲手为我种的那株桃花树，都被苏枕月挖去栽到她院子里了，美其名曰“师姐好像不常打理，我替你照看”。
我也乐得清闲，干脆搬到了后山的静思崖。那里终年云雾缭绕，没几个人来，正好合我心意。
每天看看书，打打坐，日子过得很平静。偶尔有弟子上山送东西，见我穿着旧道袍，也藏不住惊讶的眼神。
他们不知道，我是在为离开做准备。
在静思崖的这段时间，我开始联系认识的散修和被逐出宗门的弟子，这些人中，为首的叫老胡，当年他宗门被我的宗门吞并，我师尊还砍了他一条胳膊。还有个小姑娘叫阿竹，她爹娘都是炼丹师，就因为不肯把独家丹方交出来，被宗门长老们扣了个“勾结魔族”的罪名杀了。我跟他们说了我的计划，老胡拍着桌子骂：“这群狗娘养的，早该掀了他们的窝！”
我们约定，等苏枕月晋阶金丹那天就动手。那天宗门上下忙着庆祝，防卫最松，而且苏枕月突破时灵力波动又大，正好能掩盖我们的动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