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
她穿着一身素净的月白长裙,与陈修然身上的道袍颜色相仿,更衬得她弱不胜衣,楚楚可怜。那张清丽绝伦的脸上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此刻正用一双含着水光的眼眸,脉脉地望着走来的陈修然,眼神里充满了全然的依赖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余笙笙的目光在苏晴身上扫过,又猛地钉回陈修然脸上。一个荒谬又恐怖的念头,如同惊雷般在她脑海中炸开,让她浑身血液瞬间冻僵。
“修然?”她的声音干涩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砂砾中磨出来的,“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陈修然终于停下了脚步,松开了钳制她的手。他站在诛仙台中央,罡风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更显得他身姿挺拔如松,神情却淡漠得如同亘古不化的玄冰。他微微侧身,目光落在苏晴那张苍白惹人怜惜的脸上,那眼神,终于有了一丝余笙笙熟悉的温度——却是她从未在他看向自己时见过的那种,近乎偏执的怜惜与专注。
“晴儿的灵根,”陈修然的声音清晰地穿透了罡风的呜咽,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寒冰的针,狠狠扎进余笙笙的耳膜,“先天有损,拖不得了。”
余笙笙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明白了。她全都明白了!五百年苦修,三百载相伴,原来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巨大的、冰冷的骗局!她不过是……不过是陈修然为他心尖上那个“晴儿”精心豢养的一味药!
“所以……”余笙笙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尖利,“我的金丹……就是给她准备的药?!”
陈修然的目光终于从苏晴脸上移开,重新落回余笙笙身上。那眼神平静无波,没有丝毫愧疚,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残酷决断。“不错。”他回答得干脆利落,毫无转圜余地,“你的金丹火候正好,属性与晴儿也最为契合。”
他朝余笙笙走近一步,强大的元婴期威压如同无形的山岳,轰然压下!余笙笙金丹初成,境界尚未稳固,在这股刻意针对她的威压之下,双腿如同灌了铅,竟被死死钉在原地,动弹不得!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淹没了她。
“不!陈修然!你不能!”她嘶声尖叫,拼命催动体内刚刚凝聚的金丹,试图挣脱这无形的枷锁。金色的光芒在她体表剧烈闪烁,如同风中残烛,却根本无法撼动元婴修士的绝对压制。
“乖一点,笙笙。”陈修然的声音近在咫尺,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哄劝般的温柔。他伸出了手,那是一只骨节分明、曾无数次温柔抚摸过她脸颊的手。此刻,这只手却缭绕着冰冷的、足以撕裂金铁的灵力光芒。
嗤——!
没有半分犹豫,那只裹挟着恐怖灵力的手,如同世间最锋利的刀刃,轻易地刺穿了余笙笙护体的微弱金光,狠狠没入了她的小腹丹田!
“呃啊——!!!”
无法形容的剧痛!比任何一次雷劫劈落、比任何一次生死搏杀所受的伤,都要痛上千倍、万倍!那是一种灵魂被生生撕裂、本源被强行抽离的极致酷刑!余笙笙的惨叫声凄厉得如同厉鬼,瞬间撕裂了诛仙崖上空呼啸的罡风!
温热的、带着她五百年苦修全部精华的血液,喷涌而出,溅了陈修然一身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