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珍“啪”地拍在祁千茗桌上:“谁滚?祁千茗、顾志伟,你们两个去走廊罚站,迟到还扰乱课堂秩序,下课后到我办公室来。”
祁千茗只觉杨珍骂人的时候,嘴巴像个喷泉。
他瞪了顾志伟一眼,率先走出教室。
祁千茗不喜读书,祁卓衡也未曾逼迫,只警告他别惹事。因此,祁千茗虽不爱学习,却也算安分守己。
对他而言,远离教室简直是种解脱,巴不得立刻离开,甚至想趁机去打会儿球,反正横竖都是不上课。
见顾志伟出来,他提议:“走,打球去?”
顾志伟骂道:“祁千茗,这才大清早,小爷我还没吃早饭。”
祁千茗想了想:“那去小卖部?去不去?”
顾志伟黑着脸,懒洋洋地靠在阳台:“要去你自己去,别想再拉我下水。”
祁千茗才想起,上次拉着顾志伟去打球,结果被要求写两千字检讨,还被罚打扫卫生一个星期。
他终是没再说话,两人就静静靠着,望着远处的操场。
下课铃响,杨珍并未叫他们去办公室。想来这不过是老师树立威信的手段,或许她早已对这两人不抱希望。
在学校的日子,仿佛睁眼便是放学。祁千茗中午通常不回家,在学校食堂用餐,晚上常和朋友去打球。
他给老余打了个电话:“余叔,今天照旧,晚点回去。”
老余没有像往常那般爽快应道“好嘞”,而是说:“祁总说,以后得按时回来。”
祁千茗脸色一沉:“为什么?”
“祁总说,弟弟也要一起回来……”老余的话未说完,电话那头便传来忙音。
又是宋归。
祁千茗挂断了电话。
见他神色不对,谭泽撞了撞他的手臂:“怎么,你爸不允许?去你家小区打也成啊。”
祁千茗未置可否,与朋友们道别后便离开了。
车上,老余从后视镜看了一眼:“你们系好安全带。”
宋归已经系好了,祁千茗低着头,眼神隐在发间,默默系上安全带。
一只手突然伸到他面前,掌心放着一颗彩色糖纸包裹的水果糖。
“哥哥,吃糖吗?”祁千茗抬头看向宋归的眼睛,没有接。
“听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糖会好起来。”看着宋归眼巴巴的模样,祁千茗最终还是接了过来。
“谢谢。”他说着,将糖揣进了口袋。
归家时,祁千茗见陈今云已候在门口。对方先开了口,语气温和:“千茗,回来了。”说着便抬手轻揉他的发顶。
祁千茗已长至一米五,虽仍比陈今云稍矮,却素来不喜旁人触碰头顶。他只淡淡应了声“嗯”,便径直上楼回房。
身后传来陈今云与宋归的对话,她语带关切地问:“学校还适应吗?”宋归的声音透着雀跃:“很好,妈妈。只是哥哥他……”祁千茗无心细听这母子间的温情,换上校服、戴好护腕,抱着篮球便出了门。
接连几日,饮食起居皆由陈今云照料。祁卓衡总在他们睡后才归,清晨又已离去。这几日,祁千茗每日傍晚都泡在小区篮球场。他与宋归每日的交谈,寥寥不过几句。
谭泽是商界巨头谭建材的独子,其家世势更胜祁家。祁卓衡与谭家素无往来,更不知自己儿子竟与谭泽相交甚笃。谭泽性子张扬,因共同的篮球爱好,经顾志伟介绍与祁千茗相识,三人成了校内闻名的“铁三角”。他相貌俊朗,与祁千茗的温润不同,浓眉狭目间自带一股桀骜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