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杨杨呢？杨杨!」
剧痛一下子又来了，
一巴掌扇过来，
「别哭了，等你这子宫摘了，这地就是个火场了。你能活就活，活不下来，就是你命不好!」
其中一个男人不断强调让我认命，冷汗袭来，
「你是白婉玉的前夫!」
我大喊，
「你放我一马，我出去给你钱。」
可他却冷笑一声，
「老子儿子都死了，管你钱少钱多，你这种认钱的女人，就得给我儿子陪葬!」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你儿子是生病死的!杨杨呢？我儿子!」
另一个男的却张嘴说，
「那个小聋子啊，卖了。」
「可惜，中途死了。不过，我们干黑道上的，干完就走。关我屁事。」
我的杨杨，
听不见但是像个小包子的杨杨。
会在每一个季寒田安慰青梅的时间里安慰我的杨杨，
没了？
老天爷好像和我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这也是季寒田的惩罚吗？
他要我的杨杨给白婉玉的儿子作陪吗？
要我的子宫给他的青梅消气吗？
这瞬间，天旋地转。
「这都是季寒田要干的吗？」
我问。
可没人回我。
他们摘出来我的子宫还拍了照片，喂了野狗。
一把火点燃了周边的草木树。
巨大的火燃起来，
那些男人临走前，
留下来一句话，
「没钱认命，你也是。雇主怎么吩咐，我们怎么干。有钱就干。」
我彻底死心。
年少红着眼睛缠着我的季寒田，也会让人亲手摘了我的子宫。
因为我不重要，
所以我的孩子也不重要。
爱屋及乌，可我不是金屋。
白婉玉因为被爱着，所以她肆无忌惮。
她的儿子带着我买的助听器上路，
黄泉路上都有声音。
我的杨杨却耳朵空空，没听过几声世界的声音，
就被亲生父亲要走了命。
我恨啊！
恨纪念日被叫走的老公，儿子生日被叫走的爸爸，
恨自己被撞骨折，季寒田却说青梅的姨妈痛更重要。
恨自己被扔在荒山，连儿子都为这场虚无缥缈的爱情丧命。
这算什么？
算我倒霉吗？
我再也不要爱你了。
什么狗屁季太太，你们都要为我的杨杨偿命。
我终于拿出从医生那，用钻戒换来的手机。
拨出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带着痛哭和恨意，
「爸爸，来接我吧，我后悔了!」
「我要他们都生不如死！」
5
大火不断燃烧，烟不断呛进我的鼻腔。
我捂住不断流血的肚子，
眼直直地盯着空中。
「乖女，爸爸来了！」
终于直升机从空中飞过来，我泪流满面，
刚刚干了的眼泪又流出来。
「爸爸！」
我终于被爸爸抱上直升飞机，他的头发全白了，
「乖女，怎么弄成这副样子，外面过得不好回来跟爸爸说啊！」
他开始流泪，
「爸爸看错了啊！这小子年轻的时候这么爱你，现在成了个畜生！」
我憋着一口气，像小时候撒娇一样捏着爸爸的袖子，
「撤资，爸爸，撤……」
说着我就昏了过去。
再醒来，我躺在病床上无意识地流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