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坐起身:"天啊,几点了?我们十点有排练!"
季沉笑着把她拉回怀里:"今天是周日,录音棚休息。"他的唇贴上她的后颈,"我们可以有整个上午的闲暇。"
温婉放松下来,却在季沉的唇触碰到她肩胛骨上一处旧伤时僵住了。那是一道细长的疤痕,几乎被岁月抚平,但触感依然存在。
"这是...?"季沉撑起身子,仔细查看那道疤痕。
温婉迅速拉过被单遮住肩膀:"小时候不小心划伤的。"她转移话题,"我饿了,要不要尝尝我做的早餐?"
季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匆忙套上睡袍的背影,没有追问。
厨房里,温婉机械地切着水果,刀锋与砧板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早晨格外清脆。她试图不去想肩上的伤疤,不去回忆那个阴雨绵绵的下午——父亲暴怒的脸,折断的琴弓,飞溅的玻璃碎片...
"啊!"锋利的刀刃划破指尖,血珠立刻涌出。
季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迅速抓过她的手指含入口中。温婉震惊地看着他,舌尖轻触伤口的触感让她浑身战栗。
"小伤口,"季沉松开她的手指,"但需要处理。"他从橱柜里找出医药箱,动作熟练地为她贴上创可贴。
"你经常受伤吗?这么熟悉处理伤口。"温婉试图开个玩笑,声音却有些发抖。
季沉没有笑,他捧起她的脸:"温婉,你不需要在我面前掩饰什么。"
那一刻,温婉几乎要脱口而出所有秘密——父亲的暴力,强迫的练琴,那些以音乐为名的折磨。但多年的习惯让她只是摇了摇头:"真的只是意外。"
季沉没有再问,只是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接下来的两周,他们的工作进展顺利。专辑录制接近尾声,制作人对他们的合作赞不绝口。私下里,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季沉几乎每晚都会送温婉回家,有时会留下过夜,有时只是一个漫长的晚安吻。
然而,随着首演音乐会的临近,温婉变得越来越紧张。她开始频繁地练习同一段曲子,直到手指发红、琴弦发热也不停止。
"你已经完美掌握了这段。"一个深夜,季沉按住她再次举起的琴弓,"休息一下吧。"
"还不够好。"温婉固执地挣脱他的手,"观众期待的是完美无缺的表演。"
季沉皱眉:"音乐不是数学公式,没有所谓的完美。观众期待的是能触动他们的演奏。"
"那是你的方式。"温婉放下琴弓,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我的父亲教导我,一个音符的错误就是彻底的失败。"
季沉敏锐地捕捉到她提到父亲时瞬间绷紧的肩膀:"所以这就是你追求完美的原因?"
温婉没有回答,只是转身去调琴弦。季沉走到钢琴前,弹起了一段简单的旋律——舒曼的《童年即景》。
"别弹那个!"温婉突然厉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小提琴。
季沉停下,惊讶地看着她:"这是..."
"我六岁时的练习曲。"温婉的声音低了下来,"每天重复八小时,直到手指流血。"
房间里一片寂静。季沉缓缓合上琴盖,走到温婉面前。这一次,她没有退缩。他轻轻拉开她睡衣的领口,露出肩胛骨上的疤痕:"这个呢?"
温婉闭上眼睛:"十三岁那年,我在地区比赛中得了第二名。父亲用琴弓打碎了镜子,碎片划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