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莫名有点不落忍。
但一想到他昨天那副嚣张的样子，瞬间又硬下心肠。
不能给他好脸色，这小子会蹬鼻子上脸。
接下来的时间，他倒是安分了不少。
虽然眼神还是会时不时地往我脸上瞟。
但至少没再问什么奇怪的问题。
我讲得口干舌燥，拿起杯子想喝水。
才发现水杯已经空了。
我刚想起身去倒水。
裴瑜行「噌」地一下站起来。
「姐姐你坐着，我去给你倒。」
他拿着我的杯子，像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没一会儿又像阵风似的冲了回来。
把装满温水的杯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我手边。
那殷勤的样子，让我有点恍惚。
这真的是昨天那个说我不配的拽王吗？
我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
继续讲下一道题。
「这个题型，关键在于找到变量之间的关系……」
我讲得很投入，完全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又凑了过来。
直到我感觉耳朵一热。
他温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我的耳廓上。
我浑身一僵，像被电了一下。
猛地转过头。
他的脸，就停在离我不到五公分的地方。
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鼻尖。
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纤长浓密的睫毛。
和他漆黑瞳孔里，我惊慌失措的倒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他好像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距离吓到了。
一动不动，只是睁大眼睛看着我。
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
从脸颊到脖子，再到耳根。
像一只被煮熟的虾米。
我率先反应过来，猛地往后一仰。
椅子腿和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刺啦」声。
「你干嘛！」我有点恼羞成怒。
他也慌了，连忙摆手解释。
「我……我就是想看得清楚一点。」
这借口，鬼才信！
「你离那么近能看清什么？」
「我……我近视。」他结结巴巴地说。
我气笑了。
「你近视不戴眼镜？」
「我……」他语塞了，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忘了。」
我真是服了。
这小子，撒谎都不打草稿的。
气氛尴尬得能用脚趾抠出一座魔仙堡。
为了缓解尴尬，也为了推进教学进度。
我指着一道选择题，决定考考他。
「这道题，你选什么？」
他看了一眼题目，几乎没怎么思考。
「选C。」
「为什么？」
他三言两语，就把解题思路说得清清楚楚。
逻辑缜密，条理分明。
我有点惊讶。
这小子，脑子转得挺快啊。
看来也不是个草包。
他见我没说话，有点紧张地看着我。
「姐姐，我……做对了吗？」
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又出来了。
我心里一动，忽然想逗逗他。
「嗯，做对了。」
我看着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他眼睛一亮，像在等待夸奖的小学生。
我慢悠悠地开口。
「既然做对了，那你是不是该有点表示？」
他愣住了。
「什么……表示？」
我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说。
「比如，夸我一句，说姐姐教得真好？」
我以为他会害羞，会不好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