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那短暂的沉默里，蕴含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恨意和五年积压的屈辱。
“我躲在最便宜的出租屋里，啃着冷掉发硬的盒饭，忍受着亲戚朋友的质疑和白眼！我一遍遍重构被你们这帮蠢货篡改、阉割得面目全非的代码！我忍受着所有人的不解和嘲笑！像个幽灵一样活着！我等的，就是今天！就是这一刻！”
屏幕上的倒计时，无情地跳到了03:30。
“不……不可能……”林振东失神地喃喃，眼神涣散，像是被抽走了魂魄，“‘涅盘’……那是什么鬼东西……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做到……”
“‘涅盘’是什么？”陈默打断他，语气带着一种绝对的掌控和睥睨天下的傲然，“它就是你引以为傲的‘磐石’的掘墓人！是我用这五年时间，在你那套漏洞百出、效率低下、早已腐朽不堪的架构废墟上，重新建立起来的王国！它的核心，是你这种被资本和权力腐蚀了大脑的家伙，永远无法理解、也永远无法企及的——‘意识流并行架构’！它能在‘磐石’最坚固的防火墙内自由穿行，像幽灵一样无影无形！接管它的核心权限，就像关掉你床头那盏愚蠢的台灯一样简单！”
意识流并行架构！林振东作为技术出身（虽然早已被酒色财气腐蚀殆尽），对这个只在最前沿的学术期刊和顶级实验室里探讨的概念有所耳闻！那被认为是下一代智能中枢的终极形态！是真正的“强人工智能”的基石！无数巨头投入海量资源都未能突破的瓶颈！陈默……他一个人……竟然……实现了？！
巨大的恐惧和彻底的无力感如同海啸般彻底淹没了林振东！他引以为傲的商业帝国，他耗费无数心血打造的“磐石”堡垒，在对方口中，竟如此不堪一击！像一个用积木搭成的玩具城堡！他感觉自己正站在万丈悬崖的边缘，脚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而推他下去的，正是他自己当年的贪婪和短视！
“陈默！陈默你听我说！”林振东彻底慌了，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声音带着哭腔和前所未有的卑微哀求，再也顾不得任何形象，对着手机嘶喊，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当年是我不对！是我混蛋！是我有眼无珠！我被猪油蒙了心！你回来！我把股份给你！我把CEO的位置让给你！我把整个‘智擎’都给你！我们合作！‘智擎’和‘涅盘’合并！我们就是无敌的！我们能统治整个行业！求求你！停下！停下倒计时！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你了！”
他语无伦次，抛出了他能想到的所有条件，像一个输光了所有筹码的赌徒，在绝望地乞求庄家开恩。
电话那头，陈默沉默了几秒。然后，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传来。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屑、嘲讽和……怜悯。
“合作？林振东，你觉得现在，你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最终宣判般的冷酷无情，“看着那个倒计时，林振东。好好看着。就像五年前，我看着保安手里那个冰冷的计时器一样。”
“这七分钟，是你欠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