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开你的脚！”
我疯了一样地大喊。
何沄低头看了一眼，非但没有移开，反而故意用力碾了碾。
她弯腰捡起那张破碎的照片，举到我眼前，脸上挂着嗤笑。
“就这么个破东西，也值得你大呼小叫？”
她说完，举起手中的美工刀，当着我的面，在那张照片上狠狠划下。
“不要！”
我挣扎着想扑过去，却被于沉死死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刀片划过爸爸、妈妈，还有我的脸。
那是我和爸爸妈妈，唯一的合影。
照片被彻底划成几片，散落在地。
何沄似乎很满意我的绝望，她丢掉照片碎片，拿着刀走到我面前。
“现在，轮到你了。”
刀锋贴上我的脸颊，随即传来一阵刺痛。
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脸流下。
我没有叫，只是死死地盯着地上的碎片。
妈妈的脸被分成了两半。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眼前闪过无数画面。
八岁那年，妈妈拖着病弱的身体，义无反顾地跳进海里救我。
她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换回了我的命。
可现在，我连我们唯一的一张合照都护不住。
无尽的懊悔和悲伤淹没了我。
我猛地暴起，用尽全身力气撞向何沄。
她毫无防备，被我撞得踉跄倒地，手中的美工刀脱手，划伤了她自己的手背。
“我的手！”
何沄发出了痛苦的尖叫。
我没有理她，跪在地上，颤抖着，一片一片地捡起地上的照片碎片。
我把它们紧紧地攥在手心，碎玻璃扎进肉里，我也浑然不觉。
妈妈，对不起。
对不起。
“你这个疯子。”
于沉看到何沄受伤，怒不可遏，他一把扯住我的头发，将我的头向后仰，另一只手高高扬起，一巴掌狠狠地扇在我脸上。
“于沉，给我弄死她，我要她死。”
何沄捂着流血的手，声嘶力竭地哭喊。
于沉正要再次动手，视线不经意间扫过我手心里的照片碎片。
他看到了照片上，我父亲沈远那张熟悉的脸。
于沉的动作瞬间凝固，瞳孔猛地收缩。
他脸上的愤怒在短短一秒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恐惧。
他甩开我的头发，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眼神惊骇地看着我。
“你……”
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何沄见他突然停手，还在叫嚣。
“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一个下贱胚子，快给我抓住她！”
于沉浑身一震，震惊地看着我，又看看还在地上撒泼的何沄，脸色惨白。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对何沄解释我的身份。
就在这时，宿舍门外，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小姐，行李送到了。”
5.
沈伯推开宿舍的门，整个人愣在门口。
他提着行李箱的手僵在半空，视线扫过一片狼藉的地面，最终定格在我身上。
我蜷缩在角落，脸上一道火辣辣的疼，温热的液体还在往下淌。
我怀里死死抱着那堆照片的碎片，玻璃扎进掌心，血肉模糊，我却感觉不到疼，嘴里只是无意识地念叨着。
“妈妈……妈妈，对不起……”
“小姐！”
沈伯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过来，小心翼翼地将我扶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