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她的手白得没有血色。
全班死寂，只听得见身边同学压抑的抽泣声。
所有人都盯着我桌上的试卷。
班主任拿走了我的试卷。
她低头看了一眼。
一秒。
两秒。
她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一块肌肉抽动了一下。
然后，她抬起头，环视全班。
“陈默，通过‘入学测试’。”
“其余人，淘汰。”
她的话音刚落，教室里响起惨叫和哭嚎。
我还没来得及庆幸，班主任接下来的话，让我浑身发冷。
“从现在起，陈默，你就是高一（零）班的班长。”
她将一张崭新的、还带着油墨香气的试卷放在我的桌上。
“恭喜你，班长。”
她毫无起伏的语调里，透着恶意。
“班长的职责，是协助老师维持纪律。”
“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监督下一场考试。”
“如果有人违规，你不用受罚。”
我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你只需要，替他去死。”
2、
我成了高一（零）班的班长。
一个只剩下我一个学生的班级的班长。
上一批“同学”被抹除的过程很安静，没有血腥。
他们在我眼前凭空消失，什么都没留下。
班主任对此视若无睹，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讲台上看着我。
“明天，会有新的同学补充进来。”
“作为班长，你有特权提前知道明天考试的部分规则。”
她顿了顿，等着看我的反应。
“当然，也有职责。”
“如果班级里有任何一个人违规，作为班长，你将受到‘加倍惩罚’。”
我心里一沉。
这不是特权，是另一条会害死我的规则。
第二天，空荡荡的教室果然被填满了。
一张张陌生的、带着惊恐和茫然的脸孔，和我昨天一样。
班主任宣布完我的身份和那条“加倍惩罚”的规则后，全班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我。
有恐惧，有憎恨，也有审视。
课间，一个女生主动坐到了我的旁边。
她叫林雪，长得很漂亮，看起来很柔弱。
“陈默，你好。”
她冲我笑了笑，很甜，但我只觉得后背发冷。
“我听说了，你上一轮的答案是‘透明色’，真的太聪明了。”
她毫不吝啬赞美，那熟络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认识很久了。
“这个地方太可怕了，规则也太荒谬了。我觉得我们应该结盟，只有团结起来，才有可能对抗这个变态的体系。”
她的话很真诚，句句都是我现在最想听的——找到盟友，共同求生。
如果不是我注意到她说话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校服袖口上一个微型摄像头，我可能真的会信了。
上课铃响了。
第二场考试，“历史课”。
黑板上出现了一行粉笔字。
题目：写下你人生中最遗憾的一件事。
规则一：内容必须真实。
规则二：内容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规则三：如果内容不够“遗憾”，你将被抹除。
我看着题目，大脑飞速运转。
这三条规则本身就是一个悖论。
真实，意味着这件事必须发生过。
不能被任何人知道，意味着我不能写一件众所周知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