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者禁入
每次带游客划船前，我都会问：“船上没有离婚的人吧？”
月牙湖的规矩：离过婚的人登船，会唤醒湖底百年前殉情的新娘。
那天，六名游客都摇头否认。
船至湖心，阴风骤起，水面浮现长发水鬼。
“你们中有人撒谎！”我厉声质问。
众人惊恐互望，一个女游客颤抖着举起手：“我...我上周刚离...”
水鬼的头发瞬间缠住她的脚踝。
为保其他人，我被迫将她推入湖中。
返程仅剩三人，救援队夸我处置果断。
救护车灯闪烁中，我瞥见她浮出水面，朝我诡异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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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湖的第三十七次开船前，林默的视线扫过眼前六张陌生的脸。
阳光很好，碎金子一样洒在碧波微漾的湖面上，远处青山的倒影被揉皱了又铺开。
船坞的木栈道散发着被晒暖的松脂气味，混着水汽，本该是令人心旷神怡的。
“船上没有离婚的人吧？”林默开口，声音不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像一根即将被拨动的琴弦。
这是规矩，月牙湖的铁律。每次开船前，他都必须问这一句。声音平平，眼神却像探针，挨个扫过游客的脸。
六个人，三男三女。
一对年轻情侣，黏糊得像是连体婴，女孩夏小雨挽着男孩陈阳的胳膊，头靠在他肩上，眼神里全是蜜糖。
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张海，穿着洗得发白的夹克，独自站在船尾阴影里，眼神飘忽，不知在想什么。
一个带着七八岁小男孩的母亲李静，正低声叮嘱孩子别乱跑，眉宇间有挥不去的疲惫。
还有两个结伴而来的年轻女人，白薇和赵倩，白薇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根部，那里有一圈淡淡的戒痕，她旁边的赵倩则显得开朗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听到林默的问话，六个人反应各异。
情侣相视一笑，摇头，动作一致得像排练过。
张海抬起眼皮，飞快地瞥了林默一眼，又垂下，幅度极小地摇了摇。
李静搂紧了儿子，声音带着点紧张：“没有，师傅，就我和孩子。”
白薇像是被惊了一下，手指猛地蜷缩，随即飞快地摇头，动作快得有些刻意。
赵倩也跟着摇头，还补了一句：“我们俩单身贵族呢！”
林默的目光在白薇那略显仓促的动作和空荡荡的无名指上停留了一瞬。
湖风吹过，带来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他压下心头那点莫名的烦躁，点点头：“好，上船吧。记住，在湖上，别乱说话，别乱指东西，尤其别往水里乱丢东西。”
小船是景区常见的电动游览船，能坐七八个人。
林默坐在船尾掌舵的位置，发动机发出低沉的嗡鸣，推着小船缓缓离开船坞，犁开平静的湖面，驶向那片传说中埋葬着百年前殉情新娘的深水区，月牙湖的“月牙尖”。
湖水是那种深邃的碧绿，越往湖心走，颜色越深，阳光似乎也透不进去多少。
水面下偶尔有巨大的阴影无声滑过，那是湖里养着的大青鱼。
空气很静，只有马达的嗡嗡声和水波拍打船舷的轻响。
年轻情侣依偎着说悄悄话，李静的儿子指着水里游过的鱼群兴奋地叫嚷，被母亲低声制止。张海依旧沉默，望着远处的水面出神。白薇和赵倩低声交谈着什么，白薇似乎有些心神不宁，时不时低头看自己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