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地狱归来，这碗鸡汤是砒霜泡的！
我死了。
确切地说，我快死了。
出租屋的天花板发黄，墙角爬着霉斑，空气里一股馊味混着廉价消毒水的气息。我躺在硬板床上，骨头像被碾碎过，呼吸一次都像刀割。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越来越慢，像在倒计时。
门外传来压低的声音。
“总算甩掉这包袱了。”是陈伟，我那个“好丈夫”。
“钱都转到丽丽名下了吧？”王丽，我亲妯娌，声音甜得发腻，“晚晚姐‘累死’得真是时候，连抢救都没做，省了一大笔。”
“她值什么？十年伺候个瘫婆婆，累出一身病，钱不给我妈小儿子，给谁？”陈伟冷笑，“要不是她傻，肯当牛做马，咱们能攒下这么多？”
“就是，”王丽轻笑，“嫂子太‘懂事’了，懂事得让人恶心。”
我喉咙里涌上一口腥甜，没力气吐出来。眼泪从眼角滑进耳朵，冰凉。
我掏心掏肺伺候赵金花十年，端屎端尿，连亲妈病危都没回去看一眼。就为了陈伟一句“你是长媳，得撑起这个家”。
结果呢？
他和王丽早就勾搭成奸，把我当提款机、保姆、替罪羊。我病倒那天，他们连医院都没来，只在微信拉黑我前甩了句：“妈还在等你做饭。”
我死的时候，银行卡余额是83.6元。
可我恨啊！
恨得五脏六腑都在烧！
如果能重来一次……
如果能重来一次，我一定——
“晚晚？晚晚你醒醒！”
一只手猛地摇我肩膀。
我猛地睁眼！
刺鼻的消毒水味冲进鼻腔，耳边是心电监护仪规律的“嘀嘀”声。白色天花板，蓝色窗帘，病床边站着陈伟，眉头紧锁，手里还攥着检查报告。
“妈摔倒了，医生说……脑梗后遗症，下半身瘫痪，以后得人照顾。”
我浑身一震。
这声音，这场景，这味道……
我回来了？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白净，没茧，没浮肿，指甲修剪整齐。这不是十年后那双端尿壶、搓搓洗洗、关节变形的手。
我重生了。
回到十年前，婆婆赵金花刚确诊瘫痪的这一天！
心脏狂跳，血液冲上头顶。前世十年的委屈、疲惫、愤怒，像火山一样喷发。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
王丽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笑得像朵花：“嫂子，辛苦你了。以后妈就靠你了，我和陈伟工作都忙，你多担待。”
鸡汤。
又是这碗鸡汤。
前世就是这碗“责任鸡汤”，把我灌晕了头。我接过碗，笑着说“应该的”，然后开始了十年地狱。
端屎端尿，吃剩饭，穿旧衣，被婆婆骂“不下蛋的鸡”，被陈伟嫌“没情趣”，被王丽暗中抢走客户资源、抢走朋友、抢走人生。
现在，这碗鸡汤又来了。
王丽把碗递到我面前，热气熏得我眼睛发烫。
我盯着她那张假笑的脸，盯着她涂着豆沙色口红的嘴，盯着她手腕上那只我送她的生日礼物——银镯子。
我笑了。
笑得比冰还冷。
抬手。
“啪！”
瓷碗被我一掌挥飞，砸在墙上，碎片四溅，鸡汤泼了王丽一身，顺着她米色裙子往下淌，像一滩恶心的呕吐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