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没有木棍掉下去啊,难道说不管怎样我都逃不过去和他这段孽缘?
我脑子顿时有点凌乱,同时一股邪火窜上来!
我一把抓起了那块沉甸甸的砖头。
既然躲不过命运的安排,那咱就来点硬的!
电光石火间,我打开窗户,一把就将砖头丢了出去。
呜——
那块沉甸甸、带着灰土的砖头,带着风声,直直地朝着楼下那颗仰着的、油头粉面的脑袋砸了下去!
“嗯?”西门庆脸上那点轻佻的探寻瞬间凝固,变成惊骇。
他反应倒是挺快,猛地往旁边一偏头!
“哐啷——!!!”
一声闷响,紧接着是瓷器碎裂的脆响!
砖头没砸中他脑袋,狠狠砸在他肩膀靠下的位置,然后弹开,把他手里那把装模作样的扇子砸飞出去,顺带把旁边一个货摊的瓦罐砸得稀碎!
碎瓷片和尘土飞溅。
“哎哟!”
西门庆惨叫一声,捂着被砸中的肩膀,差点从马上栽下来。
那匹高头大马也受了惊,嘶鸣着扬起前蹄,差点踩到人。
街上瞬间一片混乱,所有目光都聚焦过来。
“我的罐子啊!”货郎哭天抢地。
“杀人啦!”有人尖叫。
“谁?!谁扔的?!”
西门庆稳住马,疼得龇牙咧嘴,脸色铁青,抬头怒吼,眼神像刀子一样剜向我的窗户。
反正都要见面,我也豁出去了,打开窗框,把脸挤出去一点点,露出半张“吓得煞白”的脸,声音也颤抖起来:
“对……对不住!官人!对不住!我真不是故意的!关窗户时手滑了!那砖头它自己松了掉下去了!真真不是有意的!”
我语无伦次,眼泪说来就来,在眼眶里打转,看着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西门庆捂着胳膊,死死盯着我。
他大概想骂人,想发狠,但看我那副“吓坏了”、“纯属意外”的样子,又是在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一口气堵在胸口。
他肩膀那一下肯定不轻,绸缎衣裳都破了,沾着灰。
“你——!”他憋出一个字,眼神在我脸上扫了几遍,有惊疑,有恼怒,还有乍见我绝色面容的邪念?
但更多的是疼的抽气和当众丢脸的难堪。
“大官人!大官人您没事吧?”一个尖利的女声响起。
斜对面茶铺里,王婆像只灵活的耗子一样窜了出来,满脸堆着假惺惺的关切,三角眼却飞快地在我和西门庆之间扫了几个来回,精光直冒。
西门庆没理王婆,又狠狠剜了我一眼,那眼神像要吃人,但最终只是重重哼了一声,对着手下吼道:“看什么看!走!”
他忍着疼,调转马头,在一群家丁簇拥下,灰头土脸地走了,连那把摔坏的扇子都没捡。
人群嗡嗡地议论起来,指指点点。
我赶忙关上窗户,后背抵着墙,大口喘气,手还在抖。
可惜了!没砸死他!
但效果似乎也还不错。
他疼了,丢脸了,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最重要的是,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觉得是场“意外”!
楼下传来大郎焦急的声音:“娘子?娘子你没事吧?我听见好大动静!”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点:“没事!大郎!就是关窗户不小心,掉了块旧砖头下去,砸到人了!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