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念你的罪愆,让机械之神称量你的灵魂。”
我的声线通过喉间变调齿轮转为诵经声,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说这话时,我不禁想起十岁那年,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父亲也是这样用低沉而威严的声音,诱导那个囚犯吐露内心的罪恶。
父亲说,只有让猎物彻底敞开心扉,才能得到最纯净的灵素。那时的我,看着父亲如同一头饥饿的野兽,疯狂地吸食着从囚犯身体里提取出的灵素,那囚犯的惨叫声至今仍回荡在我的耳边,而父亲吸食灵素后那扭曲却又满足的表情,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
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与这神秘而又危险的物质紧紧相连。不久后,我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改造,冰冷的机械部件被植入我的身体,那钻心的疼痛让我几近昏厥,可父亲只是冷漠地看着,眼中只有对我成为合格噬灵者的期待。
黄铜注射器的针尖在他腕间划出十字,鲜血缓缓涌出,在菱形托盘上汇聚成一小滩。那托盘是用纯度 99.9% 的黄铜打造,上面刻着灵能传导纹路,能将血液中的灵素引导至收集装置中。
看着那殷红的鲜血,我心中竟涌起一丝莫名的兴奋,仿佛那是生命最原始的力量,而我,即将掌控这份力量。
当第一滴血落下时,如同触发了记忆的倒带开关。十岁偷拿面包的愧疚、十五岁亵渎圣像的恐惧、二十岁背叛友人的悔恨,全都顺着脊椎的齿轮轨道向上攀爬,在咽喉处聚成带着铁锈味的哽咽。
他的身体开始颤抖,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低语,像是在向神明忏悔,又像是在与自己的灵魂对话。我能听懂那些低语,那是他内心深处最隐秘的罪恶,是被他遗忘多年的记忆碎片。每一个罪恶的片段,都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灵素释放的大门。
皮下计算器的屏幕闪烁,显示他的灵素杂质率正从 11.7% 降至 3.2%。
那些被剥离的杂念顺着导管流入忏悔室地板下的收集罐,在那里结晶成黑色的柱状体,每立方厘米恰好重 1 灵耳。
那些黑色柱状体,是灵魂的垃圾,是人性的糟粕,却也是地下机械教会最渴望得到的东西,他们能用这些糟粕炼制出一种能短暂提升灵能的禁药。
看着这些黑色柱状体,我不禁想到,自己的灵魂深处,是否也隐藏着这样的黑暗,等待着被挖掘、被利用。
他开始对着空气告解,手指无意识地抠挖胸口的齿轮十字架,仿佛要把自己的灵魂从机械缝隙里掏出来。他的指甲在金属表面划出一道道痕迹,伴随着尖锐的摩擦声,在这寂静的忏悔室里格外刺耳。那声音像是在控诉,又像是在哀求。
引导已完成,实验体的灵素已达到理想状态,接下来,便是狩猎时刻,这是灵素采集闭环中不可或缺的一环。我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机械义齿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
在狩猎开始前,我通过机械义眼仔细观察实验体的状态,灵素纯度已稳定在 99% 以上,身体的各项机能也因之前的引导而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这正是灵核形成的最佳条件。我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稍有不慎,就可能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