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小,我听不太清。
只隐约听到几个词。
“……东边……陈默……气运……归我……”
我的烟头“啪”地掉在地上。
几乎是同时,头顶的声控灯开始疯狂闪烁,忽明忽暗。
李明浩猛地回头。
他看见我,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那块黑木符在他手里,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你……”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没说话,一步步朝他走过去。
额角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裂开了,血顺着脸颊往下流。
滴在地上,溅起小小的血花。
我突然想起原主日记里的一句话:“我好像不是倒霉,是有什么东西,把我的运气,一点点偷走了。”
以前觉得是胡话。
现在看着李明浩手里的黑木符,看着他惊恐的脸。
我信了。
这不是巧合。
这他妈是掠夺。
我停在他面前,血珠滴进眼睛里,世界一片猩红。
“你刚才说什么?”
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暴风雨前的死寂。
李明浩突然尖叫一声,转身就想跑。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那块黑木符烫得惊人。
就像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把话说清楚。”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偷的,是谁的运气?”
他的脸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楼梯间的灯“滋啦”一声,彻底灭了。
黑暗里,只有那块黑木符,还在幽幽地亮着。
像一只盯着猎物的眼睛。
李明浩挣脱我跑掉的时候。
楼梯间的灯又“啪”地亮了。
我盯着手心那道被黑木符烫出来的红印,像被烙铁烧过,火辣辣地疼。
回到工位收拾东西。
桌上的绿植不知道什么时候枯了,叶子黄得像被揉过的废纸。这是上周刚买的,卖家说“耐旱好养活”,结果到我手里活不过七天。
“哟,陈默,还没走呢?”
王姐端着保温杯走过来,她是部门的老员工,平时最爱搬弄是非。此刻她眼角的笑纹堆得像菊花:“明浩刚才在群里发红包了,手气最佳一千二,你没抢着?”
我没抬头:“没看手机。”
“也是,”她咂咂嘴,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个人听见,“有些人啊,天生就没那个命,抢了也是白抢,还不如省点流量。”
旁边的小张跟着笑:“王姐说得对,陈默你最近是不是水逆啊?昨天摔厕所,今天被热水烫,要不请个大师看看?”
我捏着鼠标的手紧了紧。
这些人,昨天还在背后议论李明浩“走后门”,今天就因为几个红包,成了他的跟屁虫。
“关你屁事。”
我声音不大,小张的笑僵在脸上。
王姐立刻翻了脸:“陈默你怎么说话呢?大家好心劝你,你这态度给谁看?难怪运气差,心术不正!”
我懒得跟他们吵,抓起背包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