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他抬眼看我,“记忆这东西,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巷口传来赵磊和林薇薇的笑声,刺耳得像指甲刮过玻璃。
我把流血的手掌按在红框里,血瞬间浸透了整张纸。
“最好让我知道,他们配不配。”
老头收起纸,从怀里掏出一个铜盒子,推到我面前。
盒子上刻着两个字:
孽缘。
我刚碰到盒盖,脑子里突然像被重锤砸中,所有关于赵磊和林薇薇的画面都在急速后退,那些撕心裂肺的痛、钻心刺骨的恨,像退潮的海水一样消失了。
等我再睁开眼,心里空落落的,像被剜掉了一块。
“这就……忘了?”我喃喃自语。
老头已经重新低下头打他的算盘,声音混着珠子的碰撞声飘过来:
“痛苦会骗人,但记忆不会。”
我拿起那个铜盒子,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盒子里,到底藏着什么?
走出当铺时,巷口的路灯刚好熄灭,黑暗中,我好像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沉重得像要炸开。
手里的铜盒子,烫得像块烙铁。
我坐在地上,盯着那个铜盒子看了足足十分钟。
手指碰到盒盖的瞬间,像触电般弹开。
忘了疼,不代表忘了恨。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掀开盒子。
没有金光,没有怪响,只有一股寒气顺着指缝往上爬,钻进天灵盖。
下一秒,我的眼睛像被强行塞进了投影仪——
赵磊坐在我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屏幕冷笑。屏幕上是我的股权转让书,他用PS软件把签名改成了他的名字。旁边放着我喝了一半的咖啡,他捏着鼻子倒了点白色粉末进去。
“哥,这不好吧?”是他助理的声音。
“有什么不好?”赵磊转着椅子,手指敲着我的办公桌,“这家公司从一开始就该是我的。他陈默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我带他入行,他现在还在网吧里吃泡面。”
画面切到KTV包厢。
林薇薇坐在赵磊腿上,手里晃着我的信用卡。
“阿磊,你说陈默发现卡被刷爆了,会不会气死?”
“气死才好,”赵磊咬着她的耳朵,“等公司到手,我就把他爸妈那老房卖了,给你买套江景房。”
“那你可得快点,”林薇薇舔了舔嘴唇,“跟他演戏太累了,每次他说‘我爱你’,我都想吐。”
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嵌进肉里。
原来他们早就串通好了。
原来我五年的感情,十年的兄弟情,在他们眼里就是个笑话。
盒子突然发烫,烫得我差点扔出去。
画面又变了——是我妈临终前的病房。
赵磊握着我妈的手,哭得比我还凶:“阿姨您放心,我一定照顾好陈默,把公司做起来,让他风风光光的。”
我妈虚弱地点头,从枕头底下摸出个存折塞给他:“这是我和他爸攒的养老钱,你帮他收着,等公司需要周转了再用。”
赵磊接过存折,转身就塞进了自己口袋。出门时,他对着走廊的镜子,抹掉了假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