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在办公室内,请保持平静,不要流露出任何强烈的负面情绪(悲伤、愤怒、恐惧)。
2 矛盾规则的生死抉择
我的目光死死钉在第一条和第二条上。
禁止奔跑。
听见铃响必须立刻跑到A区阅览室。
矛盾!赤裸裸的矛盾!一股冰冷的寒气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头顶。这算什么?一个恶毒的陷阱?写规则的人疯了吗?还是说……这根本就不是给活人看的指南?
“喂!有人吗?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忍不住朝着空旷死寂的书架深处喊了一声,声音干涩发颤,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
回答我的,只有声音在巨大空间里空洞的回响,层层叠叠,反而衬得这死寂更加沉重、更加令人窒息。
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压抑的啜泣声,断断续续,充满了无助和惊恐。
我循着声音,小心翼翼地绕过几排高大的书架。在“历史文献”区域的一个角落,一个穿着格子衬衫、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男人蜷缩在书架之间的阴影里,身体筛糠般抖动着。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眼镜片后的眼神涣散,充满了极度的恐惧,死死盯着地面,仿佛那里有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你……你怎么了?”我压低声音,尽量不惊扰这令人不安的死寂。
他猛地抬起头,看见是我,眼中的恐惧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浓烈,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他抬起颤抖的手指,指向我身后某个方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空荡荡的,只有一排排沉默的书架。但书架投下的影子,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浓重、扭曲,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蠕动。
“那…那里……有…有东西……追我……”他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破碎的字眼,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它…它在追我!我…我跑…我跑不动了……”
他的话音刚落——
“叮!叮!叮!——叮~~~”
一阵清晰、单调、毫无感情的电子铃音骤然划破了死寂!三声短促的尖响,紧接着是一声拖长的尾音。
闭馆预备铃!规则第二条!
“铃响了!”我头皮一炸,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吼了出来,一把抓住眼镜男的胳膊,想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快起来!跑!去A区阅览室!规则说的!”
“不…不行…不能跑…”眼镜男却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甩开我的手,身体蜷缩得更紧了,语无伦次地尖叫,“规则…第一条…禁止奔跑!会死的!不能跑!不能跑啊!”他涕泪横流,巨大的恐惧彻底压垮了他。
“你他妈看清楚!第二条!必须跑!”我急得眼睛都红了,这该死的规则!这该死的矛盾!但现在没时间犹豫了!
我狠狠心,不再管他,转身就朝着记忆中“A区阅览室”的指示牌方向狂奔!皮鞋踩在光滑的水磨石地面上,发出“哒哒哒”急促而响亮的回音,在这寂静得可怕的空间里,这声音简直如同惊雷!
跑!必须跑!规则是这么写的!不管那个矛盾了!一股冰冷的、被无形之物窥视的恶寒感瞬间攫住了我的脊椎,让我汗毛倒竖!我甚至不敢回头去看眼镜男的方向,更不敢看身后那浓得化不开的阴影深处是否有什么东西被我的脚步声惊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