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猛地抬起头，赤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决绝的亮光，声音嘶哑却坚定：“取…取出来！我…我要我娃！”
“铁柱！你糊涂啊！”李家叔公痛心疾首。
“好！”秀娥大哥立刻应道，“陈老板！你是行家！你…你来！求你了！救我外甥！”
压力瞬间落在我肩上。
给死人接生？开膛破肚取婴？这简直是闻所未闻！风险极大！
稍有不慎，不仅胎儿不保，还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
但看着李铁柱那绝望中带着一丝希望的眼神，看着秀娥娘家人悲痛欲绝的样子。
再看看李家叔公那顽固的恐惧…我知道，这事，躲不过去了。
“准备东西！”我沉声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
“热水！干净的布！剪刀！烈酒！
快！再晚，孩子就真憋死了！”
堂屋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无关的人被清了出去，只留下李铁柱、秀娥大哥和我。
油灯被拨亮了些，但昏黄的光线依然无法驱散笼罩在棺材周围的阴冷和死亡气息。
我深吸一口气，用烈酒仔细清洗了双手和带来的锋利剪刀。
热水和干净的布准备好了。李铁柱和秀娥大哥站在棺材两侧，脸色惨白，身体紧绷，眼睛死死盯着我，大气不敢出。
我走到棺材边，再次掀开盖在秀娥身上的白布。
隆起的腹部暴露在灯光下，皮肤呈现出一种不祥的青灰色，紧绷着。
我用手轻轻按压，能清晰地感觉到里面胎儿的蠕动，比刚才似乎微弱了一些。
时间不多了！
“秀娥妹子…”我低声念叨了一句，像是在告慰亡灵，“对不住了…为了孩子…”
我拿起剪刀，用烈酒再次擦拭刀锋。
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我指尖发麻。
这不是接生，这是…解剖！给一具尸体开膛破肚！
定了定神，我找准位置，避开主要血管，凭经验判断子宫位置。
锋利的剪刀尖，轻轻刺破了那冰凉僵硬的皮肤！
噗嗤…
一声轻微的、令人牙酸的破裂声响起。
没有血！或者说，只有极少量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缓缓渗出！
皮肤下的肌肉组织也呈现出一种死灰的色泽，毫无弹性！
我强忍着不适和恐惧，小心翼翼地沿着皮肤纹理剪开。
剪刀切割着冰冷僵硬的肌肉和筋膜，发出“咯吱…咯吱…”的细微声响，在死寂的堂屋里格外刺耳。
李铁柱和秀娥大哥的呼吸都停滞了，眼睛瞪得溜圆。
终于，剪开了腹壁！露出了里面…包裹着胎儿的、同样呈现出灰败死气的子宫壁！
子宫壁也在微微搏动着，仿佛被里面的生命强行带动！
“快…快出来了…”我声音干涩，额头渗出冷汗。
这景象太过诡异！死人的子宫里，孕育着活的生命！
我放下剪刀，双手小心翼翼地探入那冰冷的腹腔，捧住那搏动的子宫。
触手冰凉滑腻，带着死亡的气息，但里面…确实有一个温热的小生命在挣扎！
4
“帮…帮忙！”我对李铁柱和秀娥大哥低吼。
两人如梦初醒，赶紧上前，一人一边，轻轻托住秀娥的身体。
我屏住呼吸，用尽平生最轻柔的力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