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开一看，上面是他颤抖的字迹：“你昨晚怎么知道？”我没回答，只是将纸条凑近火苗，看着它化为灰烬。
接下来的三天，我把自己锁在屋里。
右眼的隐痛从未停止，那该死的“死相眼”像是被焊死在了开启状态，再也无法关闭。
无数陌生人的死亡碎片在我脑中疯狂闪现：超市里，一位老人被散落的果冻滑倒，后脑着地，喉咙里发出最后的咯咯声；
深夜的陋巷，一个醉酒的女孩被垂落的电线缠住脖颈，身体在电流中无声抽搐……我抱着头，感觉自己随时会崩溃。
第三天傍晚，我终于撑不住了，打开了自己安装在门口的监控回放。
我必须知道，那个袭击我的人到底是谁。
画面一帧帧地跳过，就在那个黑影经过门外的瞬间，视频诡异地静止了一帧。
那人的脸上覆盖着一层半透明的黑雾，看不清五官，唯独他抬起的左手手腕上，一道狰狞的疤痕清晰可见。
而就在这一帧的画面边缘，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正举着相机，镜头对准的，正是这条街道。
我把音量调到最大，相机的快门声，竟与那把刀刺破玻璃的声音，在时间上完美重合。
我循着监控里那女人的模糊路线，一路找到了城西那家废弃的印刷厂。
刺鼻的药水味和浓重的黑暗扑面而来，只有一间暗房透出不祥的红光。
她叫苏慕，正低头冲洗着照片。
红光映着她平静的侧脸，她没抬头，只是用夹子夹起一张刚刚显影的放大图，递到我面前。
照片上，正是我家门口那把刀的倒影。
可与我看到的画面不同，在刀影背后，那团模糊的黑雾人脸中，竟隐约浮现出一双正在流泪的眼睛。
而在更深处的背景墙上，用血写着半句话——你欠我……
我浑身发冷，这些细节，我的死相眼从未捕捉到。
“你看到的是‘怎么死’，”苏慕的声音像暗房里的水滴，冰冷而清晰，“我拍下的，是‘为什么死’。”
她放下照片，翻开自己的相机存储卡，屏幕上闪过一张张触目惊心的画面：火灾现场，一个男人放弃逃生，回头冲向浓烟去抱襁褓里的孩子；
高楼天台，一个即将跳下的女人，在窗台上留下了一枚磨损的戒指……“我在战区拍过太多临终瞬间，”
她终于抬眼，目光锐利地盯住我，“但你这只眼睛，和我外婆口中说的‘天煞劫瞳’，一模一样。”
我下意识地想逃，这个女人知道得太多了。
可她却忽然伸出手，轻轻抚过我压在帽檐下的一道旧疤，声音里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这一刀，是很多年前，我替你挡的。”
话音刚落，窗外一道惊雷炸响。
惨白的电光一闪而逝，照亮了她颈侧一道陈年灼伤的痕迹。
那形状，竟与我无数次在梦中看到的、前世恋人披风上的烙痕，完全吻合。
我踉跄着后退，右眼猛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一幅全新的、前所未有的清晰画面在我脑中轰然炸开——
苏慕倒在血泊中，胸口插着一把镌刻着古朴“林”字的匕首。
而持刀的那只手，属于我。
3 法医的黑暗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