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了！彻底死了！"
王二牛一脚踹开家门，手里攥着一张化验单，脸色铁青得像要滴出水来。
妻子刘桂花正在院子里喂鸡，听到声音抬起头，看见丈夫那张扭曲的脸，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了这是？"
王二牛把化验单狠狠摔在地上："还能怎么着？医院检查出来了，你这肚子，这辈子都别想有孩子了！"
刘桂花的脸瞬间煞白，颤抖着手捡起化验单，上面密密麻麻的医学术语她看不懂，但"不孕症"三个字却像刀子一样扎进她的心里。
结婚十二年，从最初的满怀期待到后来的焦虑不安，再到现在的彻底绝望。村里同龄的女人早就抱上了孙子，而她连个鸡蛋都孵不出来。
"二牛，我..."
"你什么你？"王二牛一把夺过化验单，"老王家三代单传到我这儿，要是断了香火，我死了怎么见祖宗？"
院子里的母鸡被吓得四散逃窜，邻居家的狗也被这声音惊得狂叫起来。
刘桂花抹了抹眼泪："那你想怎么办？"
王二牛在院子里来回踱步，脑袋里转着各种念头。离婚？不行，刘桂花虽然不能生，但这些年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而且她娘家还有十几亩地将来要继承。找小三？更不行，他一个月只有三千块工资，哪有闲钱养外面的女人。
正当两人陷入死寂的沉默时，院门外突然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刘桂花和王二牛同时愣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困惑。
哭声越来越清晰，就在他们家门外。
王二牛快步走到院门口，打开门一看，整个人都石化了。
门外的台阶上放着一个破旧的纸箱子，箱子里躺着一个看起来只有两三个月大的男婴，正张着小嘴哇哇大哭。孩子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小被子，旁边压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桂花，你快过来看看这是什么情况！"
刘桂花闻声跑过来，看到箱子里的婴儿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这一抱，仿佛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婴儿停止了哭泣，一双黑亮的眼睛正直直地看着她，小嘴巴还在一张一合地动着。
"二牛，这孩子长得多好看啊，你看这眼睛，这鼻子..."刘桂花的声音都在颤抖。
王二牛捡起那张纸条，上面用圆珠笔歪歪扭扭地写着几行字：
"家里实在养不起，把孩子送给好心人。这孩子叫小宝，刚满百天，身体健康，请好心人收养。孩子是个男孩，将来一定会孝顺养父母。"
王二牛看完纸条，看看怀里的孩子，再看看妻子脸上重新燃起的希望之光，心情五味杂陈。
刚才还在为没有孩子发愁，这会儿天上就掉下来一个。这是老天爷可怜他王二牛，还是在跟他开玩笑？
"桂花，这孩子我们能要吗？"
刘桂花紧紧抱着孩子，生怕一松手就会消失："为什么不能要？你看这孩子多乖，不哭不闹的，就像是专门来找我们的。"
她说话间，眼泪又流了下来，但这次不是因为绝望，而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希望。
王二牛犹豫了一下，但看到妻子眼中的光芒，心软了。反正自己也生不出孩子来，有个养子总比断子绝孙强。而且这孩子是个男的，将来还能传宗接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