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敲定了我噩梦般的未来。
我付出一切换来的荣耀，只是为我的情敌铺就的康庄大道。
胸腔里一股腥甜猛地涌上，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咬住牙，才没让那口血喷出来。我扯下手腕上那条和江知夏一对的红绳，指甲抠进肉里，将它一寸寸，撕得粉碎。
3
医生来了。一群白大褂围着我，表情凝重。
为首的主任医师看着CT片，满脸愁云：「情况非常糟，双腿粉碎性骨折，脊椎受损。最麻烦的是脑部，大面积淤血压迫神经，随时可能彻底变成植物人。」
江知夏和许芮恰好走了进来，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焦急。
「医生，还有救吗？」江知夏声音发颤，眼圈通红。
「有。」主任扶了扶眼镜，「目前国外有一种特效药，配合微创开颅手术，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能清除淤血，让他恢复意识。但……费用非常高昂，而且手术风险也很大。」
「那……那保守治疗呢？」江知夏咬着下唇，问道。
「保守治疗，」主任叹了气，「就是维持生命体征，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他这辈子就在床上这么躺着了。」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江知夏捂住脸，肩膀剧烈地抽动，像是悲伤到了极点：「手术……风险太大了……万一……万一死在手术台上怎么办？而且……而且我们家最近生意周转不开，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钱。」
她演得真像。
我拼命想发出声音，想告诉医生选那个，选有风险的那个！哪怕只有一丝机会！
可我的喉咙像是被水泥堵住了，只能发出“嗬嗬”的破风箱声。
「就保守治疗吧。」江知夏的声音透过指缝传来，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决绝。「我不能让他再去冒任何风险了，只要他活着……只要他活着陪着我就好。」
她拿起笔，在放弃手术的同意书上，签下了她的名字。
那一笔一划，像刀子，将我残存的希望彻底剥离。
「疯了！你真是疯了！」年轻的住院医生忍不住低吼，「他才十八岁！你这是在亲手毁掉他的人生！」
许芮立刻上前一步，冷冷地盯着那个医生：「你算什么东西？这是我们家的私事！今天这里发生的一切，你们谁敢多说一个字，我就让你们在这行干不下去！」
冰冷的威胁下，所有的同情都噤了声。
江- 知夏俯下身，温柔地擦去我额头的冷汗，声音像最毒的蛇信子：「纪寻，你会体谅我的，对吗？我这也是为你好。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一定让你长命百岁。」
屋外，几只野猫为了一点垃圾撕咬起来，发出凄厉的惨叫。
这一刻，我忽然懂了，我就是那点被争抢撕咬的垃圾。
4
我变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
#高考状元私生活糜烂，聚众吸毒致残# 的词条，在热搜第一挂了整整三天。
我的照片，我从小到大的履历，被扒得干干净净。下面是数以万计的污言秽语，骂我是人渣、是社会的败类。
舆论是被精心操控的，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品行败坏，交友不慎，最终咎由自取。
我爸妈来了。
他们穿着考究，脸上却像是蒙了一层冰霜。
我爸，纪氏集团的董事长，在我病床前召开了一场小型的记者会。他的声音沉痛，却字字诛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