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凄厉地笑了起来，血沫顺着嘴角往下淌。
我，和这些东西，又有什么两样呢？
「全都……烧了……」
火焰舔舐着那些曾经承载着我全部爱意的物件。
陆燃看着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阿寻，那件事……我还是得告诉你。你那个『启明星』项目，根本不是顾言笙做的！核心算法明明是你熬了半年写的！他偷了你的成果，江知夏帮他递交了申请，现在所有人都以为顾言笙是天才！」
他又说：「许芮也是被骗了，她一直以为你只是个书呆子，顾言笙才是那个文武双全的天才……所以才……」
「别说了。」我打断他。
真的只是因为被骗吗？
我为了给她惊喜，通宵不睡研究她喜欢的冷门学科；我为了她随口一句想看极光，偷偷规划了存钱计划。我这个哥哥，在她眼里，难道就比不上顾言笙几句廉价的甜言蜜语？
我与她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就轻贱到这个地步？
「她们只是……需要一个心安理得背叛我的理由罢了。」我一字一句，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她们赌我废了，只能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就算知道真相，也无力反抗。」
「可是，人被逼到绝路，是会变成恶鬼的。」我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陆燃。
火光映在我的脸上，狰狞无比。
「陆燃，帮我。」
6
我的手被踩断的时候，我甚至笑出了声。
顾言笙带着那群混混，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他像一头得意的孔雀，欣赏着我这个阶下囚。
「谢子恒，不，纪寻。」他蹲下来，拍着我的脸，「听说你不甘心？还想翻盘？一个连大小便都不能自理的废物，拿什么翻盘？」
他挥了挥手：「好好『伺候』我们的大状元。记得，把他那双敲代码的手，给我废了。」
我拼尽全力，用手肘撑着地往后缩，抓起身边一根烧火的木棍胡乱挥舞。
就在这时，门开了。
江知夏和许芮冲了进来。
「顾言笙！」江知夏看到屋里的场景，惊呼一声，但下一秒，她就变了脸色。
顾言笙演技精湛，立刻转身护住她们：「知夏，小芮，快跑！我没想到他又跟这些流氓混在一起，还想伤害你们！」
「你胡说！」我嘶吼着，像一头困兽。
「知夏！小芮！信我！是他！」
「闭嘴！人渣！」许芮指着我，眼神淬了毒，「我看他就是死性不改！哥，你怎么能这么对顾言笙哥哥！来人！」
守在门外的几个保镖冲了进来，他们是我家的老人，此刻却听从许芮的号令。
「把他那双手给我废了！我看他还怎么害人！」
咔嚓——
腕骨断裂的脆响，清晰得刺耳。
剧痛让我眼前发黑。
「你怎么能这么不知悔改！」江知夏看着我，脸上满是厌恶与失望，「枉我还在担心你，特地叫小芮来陪你，你竟然买凶伤人！纪寻，你怎么不去死啊！」
她扑进顾言笙怀里，哭得梨花带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被顾言笙拥着离开了。
许芮冷漠地看着我的双手被踩成一滩烂泥，大笑着转身。
整个世界，安静了。
只剩下我和一群獰笑的鬣狗。
他们将我围在中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