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紧绷——前世这时候，林珩明明最宠爱这个表妹。每次白若妍陷害我，他都选择视而不见。
但这一次...
"谁准你进来的？"林珩的声音冷得像冰。
白若妍还没反应过来，一记响亮的耳光已经将她打翻在地。她捂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最依仗的表哥："你为了个贱婢打我？"
"滚出去！"林珩厉喝，转头却对我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今晚家宴，你随我出席。"
这个反转让我如坠冰窟。前世直到赏花宴，陈氏才第一次公开刁难我。难道因为我的反抗，加速了矛盾的爆发？
"姑娘别怕。"梳头嬷嬷一边为我绾发，一边低语，"世子为您打了表小姐，夫人气得摔了茶盏..."
我盯着铜镜中陌生的自己——一袭淡粉衣裙，颈间系着丝带遮掩伤痕。最可怕的是，镜中人眼中竟闪过一丝我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
"不..."我猛地站起，打翻了妆奁。这不对！我明明是要复仇的，怎么可以...
"姑娘？"嬷嬷被我的反应吓到。
"没事。"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砒霜藏进指甲缝，"只是...想到要见夫人，有些紧张。"
4
国公府的家宴比想象中更加奢华。
正厅里摆着十二张紫檀木案几，每张案几上都放着鎏金酒器。陈氏端坐在主位，保养得宜的脸上挂着虚假的慈爱。白若妍坐在她下首，半边脸还肿着，看向我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这就是珩儿带回来的医女？"陈氏的声音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果然生得标致。"
我垂首行礼，故意让衣袖扫过面前的酒杯。
"啪！"酒杯落地，琼浆玉液溅湿了陈氏的裙角。
"贱人！"陈氏拍案而起，"来人！拖下去..."
"母亲。"林珩突然按住我的肩膀，"她手抖是因为连日采药劳累。"说着，竟从怀中取出一张药方，"这是她为伤兵开的方子，连军医都自愧不如。"
满座哗然。前世他从未为我说话，更不会随身带着我开的药方！
崔静雅突然起身："世子，这方子有问题！"她指着一味药，"此物与..."
"与山慈菇相克，会要人命。"我接过话头，目光落在她微微鼓起的袖口，"就像崔小姐袖中藏的那包。"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整个大厅。
林珩突然拔剑，剑光如雪，精准地挑开了崔静雅的衣袖。"哗啦"一声，十几颗山慈菇滚落在地。
"阿宁说得对。"他的剑尖抵住崔静雅咽喉，"我亲眼看见你下毒。"
我如坠冰窟。这不对！崔静雅下毒明明是发生在赏花宴上的事！而且林珩怎么可能"亲眼看见"？除非...
我的目光落在他腰间——那里挂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平安符，针脚拙劣得可笑。那是我前世绣给他的唯一信物，世上绝无第二个。
他也重生了。
5
崔静雅的尖叫声戛然而止，林珩的剑尖稳稳停在她咽喉前半寸处。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石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我注意到他持剑的手腕上有一道新鲜的伤痕——那是三日前我挣扎时咬出来的。
"阿宁觉得该如何处置？"他侧眸看我，眼底暗沉如墨，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耐心。
我攥紧袖中药粉——那包断肠草本是为陈氏准备的。指腹摩挲着粗粝的纸包，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若他也重生了，这些算计在他眼里岂不是如同儿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