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哟,周雯雯的腿…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她拖长了音调,语气里的幸灾乐祸毫不掩饰,“不过,两位大侦探该不会是怀疑我吧?啧,想象力够丰富的。”她翻了个极具风情的白眼,身体慵懒地靠向椅背,“昨晚七点到十点,我正带着我的姑娘们在‘星海’录音棚,紧锣密鼓地录制我们的新单曲呢。录音师老王、调音师小李、我的贝斯手、键盘手、鼓手,哦,还有那个给我们送咖啡的可爱小妹,全都能给我作证。需要我提供他们的联系方式和昨晚录音棚的监控录像吗?”她说着,拿出最新款的手机,轻点几下,调出通话记录、几张在录音棚的自拍合照,甚至还有一小段录音室工作的视频片段。所有的时间戳都清晰地指向演唱会进行的时间段。

陈默和马超逐一核查了她提供的证人。录音师、调音师、乐队成员、送咖啡的服务员…所有人的证词都指向同一个事实:吴梅梅和她的乐队成员,在案发时间段内,一直待在封闭的录音棚里工作。人证、时间、地点、物证(监控录像片段),链条完整无缺,构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不在场证明壁垒。

线索,再次无情地断裂。指向最明确、动机最强烈的两个嫌疑人,如同隔着厚重的防弹玻璃墙,看得见,却碰不到,更打不破。他们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完美地保护在了嫌疑范围之外。

陈默把自己重重摔进办公椅,疲惫感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来。挫败感在寂静的事务所里弥漫。马超也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沙发里,对着天花板长吁短叹。

无聊和烦闷驱使下,陈默下意识地拿起手机,点开了微博和抖音,手指机械地输入“迷迭香乐队”、“周雯雯”、“演唱会事故”、“阴谋”等关键词。

海量的信息冲刷着屏幕:官方通报、粉丝的祈福蜡烛、对舞台搭建公司的愤怒声讨、各种阴谋论的猜测……他麻木地滑动着。突然,一个粉丝量极少、头像模糊的小号发布的一系列长文截图,像一根冰冷的刺,扎进了他的视线。内容之恶毒,指向之明确,令人心惊。

第三章:原生之殇与冰冷的保单

挫败感如同粘稠的淤泥,沉甸甸地压在陈默侦探所的上空。马超烦躁地在狭小的空间里踱步,像一头被困的猛兽,不时对着空气挥两拳,嘴里嘟囔着“黑皮”、“吴梅梅”的名字,仿佛这样就能打破那看似坚不可摧的不在场证明壁垒。陈默则将自己更深地埋进那张吱呀作响的办公椅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单调的“嗒、嗒”声。窗外临海市午后的阳光明媚得刺眼,却丝毫驱不散室内的阴霾。

无聊和一种近乎偏执的探究欲,驱使陈默再次拿起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他疲惫却依然锐利的眼睛里。他点开微博、抖音,甚至潜入几个本地匿名论坛和地下音乐爱好者聚集的暗网角落,手指在屏幕上机械地滑动,输入的关键词越来越深入,也越来越黑暗:“周雯雯 黑料”、“迷迭香 内幕”、“周雯雯 家庭”、“高利贷”…

海量的信息如同浑浊的潮水冲刷而过:官方千篇一律的通报、粉丝们真诚或廉价的祈福、对舞台搭建公司汹涌的声讨…夹杂着各种捕风捉影的阴谋论和幸灾乐祸的看客言论。就在陈默的耐心即将耗尽时,一个粉丝量极少、头像模糊成一片马赛克、昵称像乱码的小号,发布的一系列长文截图,像黑暗中突然亮起的毒蛇眼睛,死死攫住了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