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激动地拿出手机，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王姐。
电话刚拨通，王姐那兴奋到变调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念念啊！我的宝贝！你今天表现得太棒了！”
“公司高层都看了直播，对你赞不服口！说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我们决定了，要立刻跟你签一份新的S级合约！全力捧你！以后你的微博，你想怎么发就怎么发！公司绝对不干涉！”
听着王姐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我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我握着手机，看着走廊尽头，陆珩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华丽却不自在的纱裙。
刚才在台上，我应对自如，舌灿莲花。
我把“关心前辈”的戏码演得淋漓尽致，骗过了所有人。
大家都在夸我“真性情”、“反应快”。
可那真的是我吗？
那个为了洗白自己，把关心当做武器，把前辈当做垫脚石的人，真的是我吗？
我的小号之所以会火，是因为上面记录的是我最真实、最放松、最不加掩饰的一面。
我吐槽，我开麦，我犯花痴，因为那就是我。
可现在，我的“真实”也成了一种需要精心表演的人设。
我需要在镜头前，扮演一个“真实”的江念。
这和之前扮演“古典美人”的江念，又有什么区别？
我好像……只是从一个牢笼，跳进了另一个看起来更光鲜、更自由，但本质却一模一样的牢笼。
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一瞬间，所有的狂喜都褪去，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清醒。
5
“念念？你在听吗？S级合约啊！”
王姐还在电话那头激动地描绘着蓝图。
我深吸一口气，打断了她。
“王姐，合约的事，我想当面谈。”
挂了电话，我脱下脚上那双磨得我生疼的高跟鞋，赤着脚走在冰冷的地板上。
前所未有的清醒。
第二天，公司会议室。
所有高层都到齐了，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仿佛前几天那个要将我雪藏到死的公司，只是我的幻觉。
一份崭新的S级合约被推到我面前。
条款优渥得令人咋舌。
资源倾斜，顶级配置，业内最高的分成比例。
王姐坐在我旁边，激动得脸都红了。
“念念，快签吧！这可是公司最大的诚意了！”
我拿起笔，却没有落在纸上。
我抬头，看向坐在主位上的李总。
“李总，合约我可以签。”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李总笑呵呵地说：“但说无妨。”
“我的微博小号，以及未来所有社交平台的账号，必须由我自己独立运营，公司不得以任何形式干涉，包括内容审核和商业推广。”
话音一落，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李总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江念，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确。”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不闪不躲，“我的‘真性情’之所以受欢迎，就是因为它的‘真’。一旦掺杂了公司的策划和营销，它就失去了灵魂，变成了又一个虚假的商品。”
“你们想让我继续为公司赚钱，就必须保证这个商品的‘原汁原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