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里的手机无声地震动了一下,屏幕上弹出来自海外的加密信息,头像是一个简洁的金色翅膀。
“Nian大师,LVMH集团总裁陆先生已抵达,下榻在半岛酒店。他说,只等您的最终指令。”
我面无表情地按灭了屏幕,将手机塞回口袋。
指令?
就快了。
2
那一整天,沈司珩都没有再联系我。
我一个人回到我们即将成为婚房的别墅,看着满屋子喜庆的装饰,只觉得刺眼又讽刺。
我将那条被毁掉的披肩扔进垃圾桶,手背上的烫伤已经起了水泡,我却感觉不到疼。
晚上九点,我终于忍不住给他打了电话。
我想问问他,我们的婚礼,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传来的却是张蔓的声音,背景里隐约有宋雅压抑的哭泣声。
“苏小姐?沈总现在没空接你电话。”张蔓的语气带着一丝施舍般的得意,“宋小姐因为沈总要结婚,伤心得情绪快崩溃了,沈总正在陪她。你知道的,宋小姐有抑郁症,万一出点什么事,谁都担待不起。”
“是吗?”我轻声问,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那我们的婚礼呢?”
“沈总说了,让你早点休息,明天他会准时到场的。”张蔓说完,不等我回应,便径直挂断了电话。
我听着手机里的忙音,缓缓抬起头,看向镜中的自己。
为了调制出那瓶“唯一”,我熬了无数个夜晚,眼下是掩盖不住的青黑。我以为这一切的付出,都将在明天得到最甜蜜的回报。
可现在看来,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我第一次,对这份坚持了七年的爱,产生了动摇。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是张蔓发来的一条短信。
“苏小姐,沈老夫人刚才来电话,特意嘱咐了一件事。她说你孤女出身,没什么像样的嫁妆,沈家也不在乎。但明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脖子上戴着的那块旧玉佩,既不值钱又显寒酸,让你务必摘下来,免得在宾客面前,丢了沈家的脸。”
我下意识地握住了胸口的那枚玉佩。
那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质地并不通透,甚至带着些许杂质,却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念想。
我曾满心欢喜地告诉沈司珩,这是我最宝贵的东西。
他当时笑着说:“以后,我才是你最宝贵的。”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沈家人的每一次刁难,每一次羞辱,都像是一根根稻草,不断地压在我的背上。而今晚,沈司珩的缺席和沈老夫人的这条命令,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
我看着桌上那个精致的丝绒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那瓶“唯一”。
盒子上有一个不起眼的、类似翅膀的烫金Logo,那是我的专属标志,是“Nian”的象征。
我曾天真地想,只要明天婚礼顺利举行,只要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口说爱我,这一切的委屈,都值得。
可现在,我不想等了。
我拿起手机,点开那条加密信息,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敲击,回复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