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到时候都还等不来救援,这世界也早就毁灭了。
可中途奶奶突然从厨房拿着把剁骨刀,将我们堵在储藏室门口,说这屋里都得听她的。
起初,每人每顿还能分到一小块干硬的面包和半瓶瓶装水。
但很快,分量就越来越少,变成了一天一块面包一瓶水,到最后变成指甲盖大小的面包和三人共抿一瓶水。
就这样持续了一个月后,她每天只甩给我们每人一片压缩饼干。
「反正都瘫在家里挺尸,还费什么粮食?!」
「黄毛丫头懂个屁!老婆子熬过的苦,比你盐都多!听我的才能活!」
「大庆啊,妈能害你?这鬼老天爷啥时候收神通谁知道?省!接着省!咱家才能熬出头!」
……
后来我饿得只剩一口气,瘦得只剩下皮包骨。
我爸红着眼想硬闯给我拿吃的,奶奶眼都不眨,刀锋往自己脖子上一拉,血珠子瞬间冒出来。
「大庆!你要逼死亲妈?!你忘了你爸死后,是谁抠着嗓子眼省下的粮食,把你和你弟拉扯大的?!」
「那时候靠的就是省!!」
「你小时候啃树皮嚼草根不也活蹦乱跳?这丫头片子这样就能饿死咯?!」
「我看她是嘴馋了!你惯着她,就是断咱全家的活路!!」
我爸还是打算冲进去,奶奶见状手里的刀就疯了一样乱劈。
「再过来!老娘就冲出去!告诉那些饿急的邻居,我家藏着大量物资,到时候谁都没得吃!!」
「到那会儿,你一个人,能护得住她们娘俩的命?」
我爸彻底蔫了,扑通跪在地上,拉着我妈砰砰磕头。
「妈!不多要!就一个面包,救救莹莹!东西堆成山呢,给她缓过这口气就行!」
奶奶耷拉着眼皮,无动于衷地看着磕得满头是血的两人。
「赔钱货死了还干净些!你正好再生个带把儿的,少个拖油瓶!」
在她恶毒的诅咒里,我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灵魂飘起来。
我看见了我妈哭断了气,倒在地板上。
又看见了我爸内疚地抄起水果刀,狠狠扎进自己心窝。
也看见小叔一家开着辆破旧改装车,顶着毒日头鬼鬼祟祟摸了来,被奶奶一把拽进屋。
她看见堂弟乐呵呵地把他搂在怀里。
「我的心尖!你可算来了!看,奶奶给你守着一座粮山呢!你想吃啥拿啥!」
想到这里,我捏紧了拳头。
这次,我必须要死老太婆滚出去!
3
奶奶的心,从来就又偏又小,只装得下小儿子一家。
她恨我爸,恨他当年死活不娶她娘家侄女,非要娶我那个「破落户」出身的妈。
等我出生,小叔家添了个带把儿的堂弟,偏心更是严重。
起先,她为了拿那点微薄的退休金贴补小叔,更为了天天能搂着大孙子,一直住在小叔家。
后来她脑梗发作,却死活不让小婶近身,非逼着我妈在医院熬鹰似的伺候她。
美其名曰说按老规矩,长子养老天经地义。
病好了,又说习惯了我妈伺候,硬是住进我家。
可她的退休金,依旧月月打进小叔的账户。
她是寡母,我爸总心软,总让我和我妈忍着她。
可忍到最后,忍成了家破人亡!
这辈子的爸要是还那样,我和妈绝对一脚踹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