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代表组织,敬你一杯!”
他把所有的功劳,都堆在了龙三妹一个人身上。
从头到尾,绝口不提我的名字。
我坐在角落里,冷冷地看着他。
我的心里,警铃大作。
他在刻意孤立我。
他在用利益和吹捧,迅速地拉拢龙三妹,将我这个“外人”彻底隔绝开。
宴席间隙,我找到了一个机会。
我借口马天成的衣袖上有一个线头,主动提出为他缝补。
在他脱下外衣的片刻,我的针线上下翻飞。
短短十几秒,一幅微缩的图案,就绣在了他袖口的内侧。
一幅“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图案。
这是一个警告。
一个只有我和龙三妹能看懂的警告。
然而,我低估了这个男人的阴险。
宴席结束后,龙三妹的卧房里。
马天成“无意”间卷起袖子,看到了那个图案。
他没有声张,只是不动声色地用桌上的茶水,将那一小块地方浸湿。
然后,他用一种非常惋惜的口吻对龙三妹说:
“三妹啊,你这个哑巴姐妹,心思好像有点重啊。”
龙三妹一愣:“什么意思?”
马天成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湿漉漉的袖口。
“她刚才非要帮我缝补,我没多想。现在看来,是故意弄上这么个东西,又自己弄湿,好让你误会我。”
他摇了摇头,一脸痛心疾首。
“这种背后搞小动作的伎俩,不像我们光明磊落的同志所为。”
“倒像……倒像那些争风吃醋的后宅妇人。”
轰!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龙三妹的脑子里炸开。
她对我的信任,本就建立在仇恨的沙滩上,脆弱不堪。
此刻,马天成的话,让她对我的那点信任,瞬间崩塌,甚至添上了一层深深的鄙夷。
一个只会耍心机、争功劳的女人?
她龙三妹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人!
马天成看着龙三妹眼中闪过的动摇,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他知道,火候到了。
“三妹,你是条真龙,翱翔九天的真龙。”
他的声音充满了蛊惑。
“可别被一条来路不明的蛇给缠住了。”
“真正的同志,是像我们这样,来给你送温暖,送粮食的。”
“而不是她那样,只会给你带来杀戮和猜忌。”
龙三妹沉默了。
但她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利益。
身份认同。
马天成用这两样东西,轻松地将我彻底划为了“外人”。
深夜。
马天成找到了我。
他没有带任何人,独自一人来到我的绣房。
他“关切”地询问我的过往,问我为什么不说话,问我从哪里来。
他的眼神温和,语气亲切,像一个邻家大哥哥。
但我只感到一阵发自骨髓的寒意。
那是一种被同类盯上的感觉。
一个顶级的捕食者,在观察他的猎物。
“对了,阿锦同志,”他话锋一转,状似无意地问道,“听说,你们缴获了一部德制发报机?”
“这可是重要物资,组织上非常重视。”
“不知道,可否让我看一看?”
图穷匕见。
他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
我看着他,心中一片冰冷。
这个男人,不是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