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请问有预约吗？"前台小姐微笑着询问。
"凌挽，明诚律师事务所，约了路医生。"她的声音比平时工作时要低一些。
"凌律师，路医生正在等您，请随我来。"
跟随前台穿过走廊，凌挽注意到墙上挂着许多来访者送的感谢卡和手工礼物，这在她的律师事务所是绝对看不到的景象。
"请进。"前台轻轻敲了敲尽头的一扇门。
门开了，凌挽第一次见到了照片外的路尧。他比照片上看起来更高，穿着浅蓝色衬衫和深色休闲裤，没有打领带，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随性而不失专业的魅力。
"凌律师，久仰大名。"路尧伸出手，笑容比照片上更加生动，"没想到明诚派来的居然是他们最厉害的诉讼律师。"
凌挽礼节性地握了握他的手："路医生过奖了。我只是按程序来拿心理评估报告。"
路尧的手很温暖，而她注意到自己的指尖因为办公室空调而有些发凉。这种温差让她莫名有些在意。
"请坐。"路尧示意她坐在咨询室舒适的沙发上，自己则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对面，"方主任已经发来了基本案情，但我需要了解更多细节才能做出准确评估。"
凌挽从公文包中取出文件："这是案件材料和相关证据…"
"在那之前，"路尧打断她，眼神突然变得专注，"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凌律师？"
凌挽警惕起来："什么问题？"
"你昨晚睡了几个小时？"
凌挽一愣："这与案件无关吧？"
路尧笑了："职业习惯。你眼下有轻微的黑眼圈，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的频率比常人快15%，这是长期缺乏睡眠和咖啡因过量的典型表现。"
凌挽感到一阵莫名的不悦："路医生，我是来谈工作的，不是来做心理咨询的。"
"当然，当然。"路尧举起双手作投降状，但笑容不减，"只是建议，长期处于战斗状态对身心健康都不利。作为律师，你应该知道过度疲劳会影响判断力。"
凌挽深吸一口气："《民事诉讼法》第七十八条规定，专家辅助人应当就专业技术问题提出意见，而不应对委托人的生活习惯进行评价。"
路尧垂眸一笑："引用法条来防御心理分析吗？"他故意模仿凌挽刚才的语气，"《精神卫生法》第二十六条规定，心理咨询师应当尊重来访者的自主权。"
凌挽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嘴角居然有些上扬的趋势，她迅速控制住了："我们可以开始谈正事了吗？"
"当然。"路尧的表情终于严肃起来，"请告诉我这个案子的具体情况。"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他们详细讨论了案件细节。凌挽不得不承认，路尧在专业领域的见解确实独到，他能从细微的情绪变化中判断证词的可信度，这种能力对案件很有帮助。
"所以，你认为原告的抑郁症状是被欺诈的直接结果？"凌挽做着笔记。
"从现有证据看，是的。"路尧点头，"但我也需要亲自评估原告的状态才能给出最终结论。"
凌挽看了看手表："我安排明天上午带原告过来。"
"没问题。"路尧站起身，突然问道，"凌律师，你知道为什么我选择在这栋老房子里开咨询中心吗？"
凌挽收拾文件的手停顿了一下："不知道。"
"因为环境对人的心理影响很大。"路尧走向窗边，拉开窗帘，阳光洒进来，"法律是冰冷的条文，但执行法律的人需要温度，否则正义就失去了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