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了她很多年,却阴差阳错,娶了据说是他救命恩人的另一个女人。
他以为这是命运的捉弄,却不知,真正的捉弄,才刚刚开始。
02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
镜子里的女人眼睛有些红肿,但眼神却异常清亮。我给自己梳了两个麻花辫,换上一身干净利落的蓝色工装,看起来像个要去车间大干一场的女工人,而不是一个新婚的军嫂。
顾延之已经出操去了。餐桌上放着两个白面馒头和一碗稀粥,旁边还有一张纸条,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早饭。”
字迹和他的人一样,冷硬,却又带着一丝笨拙的关怀。
我扯了扯嘴角,把馒头和粥都吃得干干净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没工夫跟他玩伤春悲秋那套。
吃完饭,我没在家里待着,而是直接去了家属院。
既然决定要在这里扎根,我就得先摸清门路。
八十年代的边防军区,条件艰苦,家属们的生活也单调。大家除了拉家常,就是纳鞋底,抱怨最多的,就是这里物资匮乏,尤其是吃的东西,翻来覆去就那几样。
我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我的外婆是御厨传人,我从小跟着她学了一手好厨艺。在这个娱乐活动基本为零的地方,“吃”绝对是打开局面的最好方式。
说干就干。我拿出我为数不多的积蓄,托人从县城里买来了面粉、白糖、芝麻和各种调味料。
当天下午,家属院的上空就飘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香甜味道。
我做的是最简单的麻花和桃酥。但因为用料扎实,火候讲究,烤出来的成品金黄酥脆,香气扑鼻。
我端着一盘刚出锅的桃酥,敲开了对门王嫂家的门。
“王嫂,自己做的小零嘴,给你和孩子尝尝鲜。”
王嫂是个热心肠,看着盘子里金灿灿的桃酥,眼睛都直了。“哎呦,小苏你这手也太巧了吧!这比县城供销社卖的还好看!”
“好吃您就多吃点。”
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儿,半个家属院的军嫂都凑了过来,把我那盘桃酥分了个精光,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惊艳的表情。
“小苏,你这手艺绝了!这桃酥怎么卖啊?”有人忍不住问。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
“嫂子们喜欢,就是我最大的荣幸。谈钱就伤感情了。”我笑着说,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我刚来,人生地不熟,以后要是有什么事,还得请嫂子们多帮衬。”
我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展示了手艺,又卖了人情。
果然,嫂子们都热情地表示,以后有事尽管开口。
晚上,顾延之回来的时候,我正在灯下画着包装纸的设计图。我想好了,要做就做最好的,不仅要好吃,还要好看。我要创建属于我自己的品牌——“军嫂牌”。
他看到我没像昨天那样对他冷眼相待,而是专注于自己的事情,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
“你在做什么?”他问。
“搞事业。”我头也没抬,言简意赅。
空气安静了几秒。
“胡闹。”他丢下两个字,语气里带着他一贯的居高临下。
我停下笔,抬眼看他,笑了。“顾团长,你看不起我,没关系。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刮目相看。”
我的眼神里没有怨怼,只有熊熊燃烧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