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那些“证据”摔在她面前,吼得声嘶力竭:“苏晚晴,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她站在雨里,白色连衣裙被淋得透湿,嘴唇冻得发紫,却只是看着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知砚,你看着我的眼睛,我再说一次,不是我做的。”
他当时怎么说的?
他说:“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然后,刹车就失灵了。
迈巴赫像脱缰的野兽冲向悬崖时,他才在后视镜里看见,大哥的车就跟在后面,沈知珩坐在副驾驶座上,冲他举了举手机,屏幕上是苏晚晴被绑在椅子上的照片。
原来那场车祸,从来不是意外。
原来他亲手推开的,是唯一想救他的人。
“知砚?你在笑什么?”母亲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医生说你可能有点脑震荡,要不要再做个检查?”
沈知砚收敛起笑容,目光像淬了冰的刀,直直刺向她:“妈,大哥呢?”
母亲的脸色瞬间白了:“你大哥……他在公司处理紧急事务,毕竟你出事后,集团股价跌了不少……”
“是吗?”沈知砚掀开被子下床,双腿落地时一阵虚软,却被他死死稳住,“我倒是忘了,大哥最关心的,从来都是沈氏的股价。”
“知砚!你身体还没好!”母亲想去扶他,却被他嫌恶地避开。
他走到病房的全身镜前,镜中的青年脸色苍白,眉宇间却带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冷冽。这是二十二岁的沈知砚,还没经历过众叛亲离,还没在监狱里熬过三年,还没在苏晚晴的墓前枯坐一整夜。
老天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
这一次,他不会再做那个天真愚蠢的沈知砚。
那些欠了他的,欠了苏晚晴的,他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备车。”沈知砚扯下病号服的扣子,声音平静得可怕,“我要去见苏晚晴。”
母亲的脸色彻底变了:“知砚!你这个时候去找她干什么?你忘了是谁害你出的车祸吗?”
“害我?”沈知砚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妈,你怎么知道,不是我自己想死呢?”
母亲被他眼中的疯狂惊得后退一步,看着这个突然变得陌生的儿子,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沈知砚没再理她,径直走到衣帽间。当他换上自己带来的手工西装,对着镜子系好领带时,镜中人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那是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带着复仇的火焰,要将所有虚伪的假面,烧成灰烬。
手机在这时响起,屏幕上跳动着“晚晴”两个字。
沈知砚的手指顿了顿,接通电话时,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几分,却掩不住那刻骨的疼:“喂?”
“知砚,你没事吧?”电话那头传来苏晚晴带着哭腔的声音,背景里似乎还有争吵的动静,“我爸不让我去医院看你,他说……他说沈家的事我们苏家不能插手……”
“我没事。”沈知砚望着窗外,阳光刺眼,他却觉得眼眶发烫,“晚晴,你在家等着,我现在过去找你。”
“可是……”
“没有可是。”沈知砚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一次,我说了算。”
挂了电话,他拿起车钥匙转身就走。经过母亲身边时,他停下脚步,侧头看她,眼神里再无半分温度:“妈,从今天起,我的事,你最好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