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住呼吸，把耳朵悄悄贴到冰凉的门板上。
“啧…又死了…” 一个极其轻微、带着浓浓懊恼和烦躁的女声，模模糊糊地传了出来。
是林薇！
我心头一跳。她在干嘛？
“这破技能…怎么放啊…” 声音更清晰了一点，充满了困惑和手忙脚乱。
“啊！别打我！跑啊！蠢死了！” 这次声音拔高了一点，带着明显的惊慌。
“……” 我贴在门上，表情从震惊到困惑再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滑稽。冰山女神林总监，深夜躲在卧室里……打手游？还玩得如此…菜鸟？
好奇心像猫爪子一样挠着我的心。我蹑手蹑脚地溜回自己房间，飞快地拿起手机，登录《星界幻想》。好友列表里，“破产总裁饲养员”的头像，果然亮着！显示在线！
我点开她的角色信息。好家伙！等级居然有……35级了？这才几天？她哪来的时间？再看她的角色——一个穿着系统赠送的新手布裙、拿着根烧火棍似的法杖的小法师，名字旁边挂着一个金光闪闪的称号：“尊贵的VIP8”！
VIP8？！
这破游戏，VIP8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至少往里面砸了……五位数的人民币！而且看她那身破烂装备，这钱显然不是花在提升实力上，更像是……买了个寂寞？
我点开她的充值记录。密密麻麻的648充值成功提示，像瀑布一样刷满了屏幕！时间戳显示，全是深夜！而且就在这几天！最新的一条，就在十分钟前！金额刺得我眼睛生疼。
林薇？那个连买杯奶茶都要计算卡路里、对任何“非理性消费”嗤之以鼻的林薇？深更半夜，像个网瘾少女一样，疯狂地给一个她可能根本玩不明白的游戏充钱？就为了那个闪瞎眼的“破产总裁饲养员”的ID？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夹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流，猛地冲上我的头顶。我握着手机，呆立在房间中央，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就在这时，主卧的门“咔哒”一声轻响。
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把手机藏到身后，做贼心虚地看向门口。
林薇走了出来。她穿着丝质睡袍，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脸上带着一丝尚未褪尽的懊恼和……淡淡的疲惫？看到我站在走廊里，她明显愣了一下，眼神里飞快地掠过一丝不自然，但瞬间又恢复了惯常的清冷。
“还没睡？” 她语气平淡地问，目光扫过我，带着点审视的意味。
“呃…起来喝水。” 我干巴巴地回答，感觉后背的手机像个烫手山芋。
“嗯。” 她淡淡应了一声，没再多问，径直走向厨房。脚步依旧优雅，但仔细看，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同手同脚？
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口，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样狂跳。藏在我身后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清晰地显示着“破产总裁饲养员”那金光闪闪的VIP8标志和她可怜兮兮的新手装备截图。
这个夜晚，注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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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VIP8的截图，像个烧红的烙铁，烫在我脑子里，反复灼烧。林薇的反常，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一圈圈扩大，再也无法忽视。
我开始像一个最蹩脚的侦探，偷偷观察我的“饲养员”。
我注意到她看我的眼神变了。不再是那种纯粹的、冰冷的疏离。有时我瘫在沙发上打游戏，一抬头，会猝不及防地撞上她投来的视线。那目光很复杂，带着点审视，又似乎藏着点小心翼翼的探究，甚至……一丝极淡的、几乎捕捉不到的柔软？但每当被我察觉，她就会像受惊的兔子，飞快地移开目光，假装专注地盯着手里的平板（屏幕往往是黑的）或者窗外（景色万年不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