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纸刀躺在证物袋里,
刀刃还沾着红衣女人的血。
我假装整理笔录,
手指"不小心"划过塑料膜——
**世界突然颠倒。**
旋转的楼梯扶手。
飞散的黑色长发。
我自己的手,
正用力推着一个模糊的背影。
“程编辑?“警察拍了拍我的肩,
"你脸色很差。"
我低头看手指,
**那里沾着不存在的血。**
证物室空调开得太冷。
我反复比对监控录像和记忆画面——
同样的楼梯间,同样的尖叫。
但录像里根本没有"我"的存在。
"这把刀很特别。"法医突然说,
"刀柄刻着——给不听话的标本'。"
我浑身血液凝固。
**这句话,出现在我昨天梦见的实验室里。**
安祺的新书签售会人满为患。
我翻开《记忆标本》第72页,手指发抖:
【她推他下楼时,听见颈椎折断的声音像树枝断裂】
字句与我看到的画面**分毫不差**。
"喜欢这个情节?"安祺突然出现,
左耳的银色耳钉闪着冷光。
她按住我翻页的手:"后面更精彩——
女主角发现凶手是自己分裂的人格。"
柠檬糖的酸味飘过来,
我胃部绞痛。
5
方桭诊所的候诊室,
穿红裙的女人正在哭泣。
她手腕上的红色纹章像烧伤疤痕。
"又见面了。"方桭的白大褂扫过我手背,
"这位患者总梦见自己纵火。"
红裙女人突然抓住我:
"你也有那个标记!
你也能看到别人的罪孽对不对?"
她的病历本滑落在地。
**诊断栏写着:暴怒型罪纹反应,建议记忆清洗。**
离开诊所时,方桭递来的镇静剂盒子里——
**藏着一把与凶案现场相同的裁纸刀。**
我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站在楼梯顶端,满手是血。
——而倒在血泊里的人,是安祺。
可这怎么可能?三年前,根本不认识她!
方桭一把扣住我手腕:“别看!”
他手指冰凉,黑色手套蹭过我的皮肤,
像某种冷血动物的鳞片。
安祺的笑声从巷子深处传来:
“现在信了?
你才是第一个杀人犯。”
我低头看向手里的裁纸刀。
刀尖还沾着暗红的血渍,干涸成锈斑。
纹章突然剧痛。
新的画面灌进来:
实验室的白炽灯刺眼。
我握着这把刀,抵在安祺脖子上。
她说:“杀了我,你也活不成。”
“程微雨!”方桭猛地掐我虎口,“呼吸!”
我瘫坐在地上,刀“当啷”掉在脚边。
安祺已经不见了。
只剩地上一张糖纸,被风刮着打转。
7-24。
方振的钢笔在病历上划出深痕。
"你每逃避一次记忆,
纹章就会吞噬你更多意识。"
他忽然抓住我手腕,
青色纹章在他指缝间发烫,
"比如现在——"
诊室灯光突然熄灭。
黑暗中,他的手套擦过我的皮肤,
三组记忆同时灌入:
我站在楼梯顶端推人的手(方振视角)
安祺给老妇人注射的针管(安祺视角)
手术台上挣扎的儿童(我的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