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尸香魔芋
焚烧炉的热浪舔着脚踝时，陈白露突然睁开眼。
指甲缝里还嵌着碎木屑，是前世被亲爹摁进棺材时，她拼命抓挠棺盖留下的。脖颈右侧一阵刺痒，抬手一摸，结痂的伤口下似乎有东西在动 —— 那是被妹妹涂小红用银簪子扎穿的地方，前世她就是带着这处伤，被活活闷死在涂家祖坟里。
“三妹！发什么呆？凌营长都到门口了！” 继母王桂香的嗓门像锉刀刮过铁皮，“赶紧把新做的的确良褂子穿上，别让人家看笑话！”
陈白露扶着土墙站起来，镜子里映出张蜡黄干瘦的脸，唯有一双眼睛亮得吓人。她盯着镜中自己的指尖，那里正缓缓冒出个翡翠色的嫩芽，触碰到空气便蜷成小圈 —— 这是末世里伴她杀过三年丧尸的木系异能，怎么会出现在 1983 年的身体里？
客厅八仙桌上摆着搪瓷缸，王桂香正给穿军装的男人续水。那男人肩宽腰窄，军帽檐压得很低，露出的下颌线冷硬如刀，正是青水县出了名的冷面阎王，凌漾。
“涂家害死我未婚妻，这笔账总要有个说法。” 凌漾的声音像淬了冰，他推过来的纸页上 “离婚协议” 四个字刺得人眼疼。
陈白露突然笑出声。
前世被涂家卖给人贩子前，她在县城医院见过凌漾的未婚妻，那个叫苏晴的女知青，笑起来有两个梨涡。后来苏晴 “失足” 落河，涂家就逼着她顶替身份嫁给凌漾 —— 因为她俩眉眼有三分像。
“凌长官觉得，我像苏晴吗？” 陈白露故意凑近，发间别着的野菊花扫过他手腕。指尖的嫩芽悄悄顺着桌腿爬过去，藤蔓尖端抵住他的军靴铁跟。
凌漾猛地抬头，黑眸里翻涌着惊涛骇浪。他猛地攥住她手腕：“你怎么知道……”
“知道她不是失足？” 陈白露反手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淡粉色的疤痕，“就像我知道，这道疤是被涂家大儿子用烟锅烫的，而苏晴的尸体上，有一模一样的印记。”
藤蔓突然收紧，勒得凌漾的军靴发出细微的形变声。陈白露凑近他耳边，气息带着野菊的清苦：“凌营长，合作吗？你帮我把涂家送进监狱，我帮你找到藏在军区里的内鬼 —— 毕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害死你的未婚妻，总得有双方便的手。”
王桂香在一旁跳脚：“你个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
陈白露没回头，只是指尖轻轻一挑。窗外突然传来 “哐当” 巨响，王桂香晒在竹竿上的新被褥掉在泥水里，几根青藤正从墙缝里钻出来，慢悠悠地卷着被角往阴沟里拖。
凌漾的目光落在她颤抖的指尖，喉结滚动了两下：“反拐专案组下周进驻青水县，你想怎么混进去？”
“很简单。” 陈白露看着他腰间的配枪，笑容里带着血腥味，“就说你新收的线人，是个能闻出死人味儿的‘毒妇’。”
2 血色藤蔓
县招待所的白墙渗着水迹，像极了前世邪教祭坛上未擦净的血。
陈白露跟在凌漾身后，指尖藤蔓顺着墙根游走，遇到砖缝就钻进去探索。昨天凌漾果然履行承诺，用 “协助调查” 的名义把她带出了涂家，代价是她得戴着副轻飘飘的手铐 —— 防君子不防异能者。
“三楼 302 房，三个月前住过个叫李娟的女学生，失踪当天有人看到她进了这里。” 凌漾压低声音，掏出发卡别开房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