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珩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梗着脖子,大声说:
“就凭她善妒!她仗着皇后的身份,三番五次欺辱如烟!如烟心地善良,处处忍让,可她变本加厉!这样的妒妇,怎配为一国之母!”
“哦?欺辱?”
我挑了挑眉,看向柳如烟。
“柳妃,你来说说,皇后是怎么欺辱你的?”
柳如烟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她从赵珩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回太后……没有的事……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不小心冲撞了皇后娘娘……”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抬眼看赵珩,那眼神,委屈得能滴出水来。
赵珩果然心疼了,他一把将柳如烟护在怀里,怒视着我。
“母后!您何必逼问如烟!她就是太善良了!前日,皇后无故罚她跪在雪地里一个时辰,害她染了风寒,至今未愈!这还不是欺辱吗!”
我心里冷笑。
这件事,我记得。
前世,我也因此对秦晚大发雷霆。
可我死前才知道,真相是柳如烟故意在秦晚路过时,自己“不小心”滑倒在雪地里,做戏给路过的赵珩看。
而秦晚,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
这个哑巴亏,她吃得死死的。
“皇上,你说皇后罚她跪在雪地里,可有人证?”
我慢悠悠地问。
赵珩一滞:“当时……当时只有如烟的宫女在场。”
“那不就是她自己的人?”
我嗤笑一声,“孤证不立,这么简单的道理,皇帝是没读过书,还是被爱情烧坏了脑子?”
“母后!你!”
赵珩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大概是想不明白,一向帮着他的母后,今天怎么句句都向着秦晚。
“还有。”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你说皇后善妒。那哀家问你,你登基一年,大选充盈后宫,新人进了多少?”
“你夜夜宿在柳妃的储秀宫,可曾踏入皇后宫中半步?”
“她若真善妒,这后宫早就血流成河了,还能轮到柳妃在这里跟哀家演什么小白花落泪的戏码?”
我的话像是一记又一记的耳光,扇在赵珩和柳如烟的脸上。
柳如烟的脸白了,她大概没想到,我这个曾经最好用的“婆婆刀”,今天竟然调转刀口,砍向了她。
她扯了扯赵珩的袖子,哭得更凶了。
“皇上……都怪臣妾……太后说得对,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该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臣妾这就去向皇后娘娘请罪……”
说着,她就要往外走,那脚步,三步一停,五步一晃,活脱脱一出“我见犹怜”的戏精大赏。
赵珩哪里舍得,一把拉住她,心疼得眼都红了。
“烟儿!你没有错!错的是她!是母后偏心!”
他转向我,眼神里满是失望和愤怒。
“母后!儿臣今日才知道,您原来如此偏袒秦家!秦晚究竟给了您什么好处?让您这样维护她!”
“啪!”
我没忍住,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清脆响亮。
整个大殿,瞬间死寂。
赵珩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柳如烟也忘了哭,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混账东西!”
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鼻子骂。
“你是在跟谁说话?哀家是你母后!是这大乾的太后!你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顶撞哀家,还敢污蔑哀家偏袒外戚?”